第749頁
烏騅道人躬身行禮,「劍君誤會了,晚輩知道您為報答元姆神君的恩情,值此生死存亡之際,一定會出手相助,入殺劫了結因果,為空桑山爭一條生路。
烏騅今日敢入此劫,就有身隕道消的覺悟,一顆人頭在此,您要取了泄憤,晚輩自無半句多言。只是平心而論,咱們兩家鬥了許多年,也算有許多交情了。是是非非暫且不提,我姑射山固然是錯過了崛起的機會,空桑山何嘗不是耗空了積蓄,後繼堪憂了呢?
就算劍君您親自出手,斬卻許多因果,我烏騅一介散修,死了也無所謂,但為空桑山計,難免會得罪衡山和天龍山的道友。空桑山一脈的傳承,又如何延續呢?
但天無絕人之路!劉道友是烏騅至交好友,上清宮真傳,掌門候選!他聽說了我們兩派的恩怨,自願為我兩宗擔保,化解兩家的恩怨!親身入劫來就是以示誠意!」
朱明劍君冷笑,「衡山胃口不小啊!要仗著勢大,威逼兩山都臣服於你麼!」
劉道銘稽首道,「劍君此言差矣,大家都是玄門同道,貧道絕無強迫兩山的意思,不過是時奉亂世,提議大家誓約立盟,守望互助罷了。
劍君神功蓋世,劉某自然不是您的對手,但您此次出山,還是得幫元姆神君座下徒孫們,尋個不錯的出路吧?
正好我衡山黃庭宮紫虛道君的傳承,乃是天下最適宜女修的上乘法門!劍君如果有意,晚輩願意代表衡山,從中說和兩家的恩怨,化解溯源,豈不是好?」
法定一聽就知道不好了,哈哈大笑打斷,「劉真人此言差矣!姑射空桑兩家若能重歸於好,化解多年恩怨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但這許多年的仇殺因果,又哪裡是這麼三言兩語舊能化解的!
不過也不怪你,畢竟你是南方來的外地人,見識淺薄,不知道許多內情!劍君是長輩,有些事情不方便開口,不如由小僧同這個外人說道說道。」
朱明劍君一言不發,劉道銘也只好眯眼看看法定笑了笑。
於是法定也口遁道,「多謝劍君!劉道友,我來和你這南方人解釋解釋,其實當年大司馬還在時,姑射,空桑,包括這鬼谷三山靈脈,本來就是封賞給艮國碧霞道白鹿洞一脈,是白鹿洞諸位女仙助力北伐的軍功獎勵!
不過白鹿洞的傳人,同你們上清宮的弟子一道北伐時結緣,而且那位還不是衡山嫡宗,是茅山上清宗的弟子,兩人結為道侶,你上清道才在艮州入贅定居,說是要借地傳道。碧霞道也在北伐中損失過大,看在你們玄門同道的面子上,讓你們在姑射山暫居,協力防禦周圍的妖族和死門魔道!
只是想不到,後來白鹿洞嫡傳跟隨艮國主南征,損失慘重,這才叫你們上清道藉機,鳩占鵲巢!霸占了姑射山的洞天道場!將白鹿洞逼得只剩下空桑山一域!唉!我這個外人看了,也覺得行事太過霸道,屢屢為白鹿洞弟子不平啊!如今又來說什麼守望互助,小僧我這個外人,看了也不敢輕信啊!我想劍君肯定也是同樣擔憂,空桑山的傳承,會不會就此斷絕了呢!
哦,這些事情劉道友這外地人肯定不懂的,烏騅,你現在不是和姑射山沒有半點關係了麼,可摸著良心說話,我可有半句虛言啊?」
烏騅看看那邊幾個憤恨不平的空桑山弟子,沖法定笑了笑,並不言語。
劉道銘則跟著笑道,「法定大師對這些舊事居然這麼清楚,我都快忘了天龍山也是震國傳來的外道了呢。」
法定哈哈一笑,「那不一樣的,我天龍山雖然是域外傳來的,但我們這些和尚都是本地人啊!貧僧也是河北健兒之後,當年祖上是跟著大司馬北伐雪域冰原,為中原出生入死的好兒郎!呵呵,同某些躲在三垣堅城裡頭,背後算計,暗箭傷人之輩,可不是一道的啊!」
烏騅道人立刻躬身一禮,「說的有理!我烏騅也是河北人!也信不過三垣那些庸碌之輩!但是衡山的諸位道友同我熟識,玄門真傳,正道之士!絕非嵩山那般與仙宮沆瀣一氣之輩!
就像法定大師所說,我姑射空桑兩家本為一體,因為前輩分家的舊怨鬧到如此地步,難道還要繼續下去嗎!」
劉道銘也一拜,「劍君明鑑,我衡山並無踏足河北的打算,相反,倒是如今要籌備討伐神教,甚缺人手。我已經同姑射山談好了,引上清一脈精英弟子回我本山進修,如今姑射山占了許多道場礦脈,都還給空桑山以示誠意。」
法定立刻道,「要以示誠意,應當把姑射山本山還來才對吧!」
烏騅道人呵呵一笑,「大師這就錯謬了,如今已是亂世,實力不足還占據太多的寶地,反而要招人覬覦,引來禍患,當年我們兩家聯盟不也是為形勢所迫,如今重歸舊好,守望相助,才是亂世避禍的上選之法吧!」
法定還想再說,但朱明劍君冷冷道,「你們衡山的可能立誓,絕不踏足空桑山!」
劉道銘立刻答應,「絕無半句虛言!只要能化解兩家的宿怨,劉某願血書盟誓!」
朱明劍君道,「先盟誓!」
法定一看空桑山那邊意動,立刻知道不好了,但他被劍君橫了一眼,也不敢多說,趕忙溜到轎子旁低聲,「大師兄!怎麼辦!」
李凡也不言語,取出符紙寫了幾句話遞出來。
法定看了,登時臉色大變,一時腦門滲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