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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澤天聽了,眼眸中放出輝光,看看這個,瞧瞧那個,最後搖了搖頭,
「不要了,一股味,而且它們都沒命了。」
宋大有,「什麼?沒命?」
一旁的神教商人聽到了,桀桀笑道,「小道士挺厲害,天生神目啊,不過這不是我的貨有問題,是我教的秘法。」
他取出一張羊皮紅字的血契展開,「喏,剩下的『命』就在這裡了,這些血奴血傀,命攥在我的手裡,若是敢逃,一天都活不過去,你買下哪個,我自然把它剩下的『命』給你的。誠信交易,童叟無欺,這世上沒有比我神教更講規矩的了,桀桀。」
「哦,嗜血剝魂大法麼。」宋大有倒也是知道的,「御獸縛魂之法各家皆有,雖然不算什么正法,但用來降妖也算省心,而且他們神教有一招特別的秘法,但選無妨。」
神教商人桀桀直笑,「這位道友是懂行的啊,看來是和我教中人交過手吧?桀桀,你放心,我們可不是大老遠跑過來做生意的,是來換虛玉的,只要你肯換,沒什麼不能換的。」
既然如此,鄭澤天便挑了挑,最後選了一隻土螻幼崽。
土螻者,崑崙司囿之獸也,其狀如羊而四角,食人。這是一種可以長到化神境的大妖,在崑崙這種地方,也能占山為王的凶物。當然這隻幼崽也就是結丹的小妖,頭上四個圓圓的凸起,角都還沒長,看起來就是只羊羔,鄭澤天也就五六歲,騎著正好。而且羊嘛,好養,雖然喜食人,但餵把草它也啃就是了。
宋大有和那神教的又是一番討價還價,最後花了一千八百兩寶鈔搞定。當然,這羊崽子雖然是崑崙稀有種,但八百兩也就差不多了,另外那一千兩,是請這神教商人作法,給土螻眉心畫了一道血符,然後連著血契,又給了一個三角黃符。
宋大有讓鄭澤天把血契黃符貼身放好,介紹道,「這是神教的血傀替死大法,有人在暗處下咒,遭元神法攻殺時,傷害會轉嫁到血傀元神上。如果是被道法突襲,血傀也能替血主分攤一半的痛覺。鬥劍之時還算好用。
而且以後你遇到神教也得注意,他們血籙教自殘之法尤其之多,可能打到殘肢斷臂,身負重傷,常人都疼痛昏厥時,神教依然還能無視傷痛,血戰到底的,就是有此術護身起效了。
不過,此法需要血傀的境界,不低於血主時才能使用。現在給你用正好。等你元嬰境界可以再另換傀儡就是。」
「哦,記得了。」
於是鄭澤天就騎著土山羊,跟著宋大有得得得得的在街上逛起來,一會兒去買算籌,一會兒去買藥鼎,最後一圈又繞回到婁觀塔門口,宋大有瞧瞧旁邊天衣閣,嘆了口氣。
「本該帶你多做兩身衣服的,不過天衣閣的東西太貴了,你就穿我的舊衣服吧。其他的都差不多了,走吧,先回青霆峰,我取兩件法器給你防身。然後去墨山……」
突然,轟!得一聲爆響,震天動地!遠遠的街市里,竟然升起一個巨大的火球!
宋大有大驚,
「什麼人敢在婁觀城鬧事!而且劍陣為何不落!澤天你留在這不許亂跑,我去去就來!」
宋大有噼啪一個閃身雷打,雷霆電光直衝雲霄,跟著一片劍光朝火球方向落去。
鄭澤天愣了愣,便牽著羊到院子旁,那天衣閣門口坐下,掏出路上買的一兜棗子,自己啃一個,給羊啃一個,兩個分著吃。
「喂喂喂!小子!看好你的羊!別在我店門口拉屎啦!」
沒吃一會兒,天衣閣里的夥計就躥出來趕人。
「哦,哦對不起……」
鄭澤天一扭頭,這羊還真是劈里啪啦一拉一大堆,門口都堵住了……
「對不起就完啦!臭小子!要不看你是墨竹山的,信不信我扁你!給我打掃乾淨!」
被夥計拽住,扔了掃把簸箕在手裡,鄭澤天只好在門口掃地。
那夥計哼了一聲,然後扭頭衝著店裡正打量著貨架上的絹絲,一臉不耐煩的修士媚笑,
「錢教習,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您要看點什麼?雲篆真沒有了,墨竹山只偶爾放一批出來,早就被訂光了。」
「閒話少說,把歸虛道衣拿出來瞧瞧。」
這金丹修士頭戴金魚冠,身上黑白格子相間的水田法袍,倒也生得相貌堂堂,挺腰闊背,方臉濃眉的,不過眼生於頂,鼻孔朝天,一副不正眼瞧人的傲氣模樣。同為墨竹山的前輩,卻瞧也不瞧門口的鄭澤天一眼,這脾氣明顯比宋大有難接觸多了。
夥計也是一臉為難苦笑,
「教習,那道衣是巨子設計來替代紫綬仙衣的,還沒完成定稿呢,總要給巨子過了目吧?終歸要給墨竹山弟子做道服的,您不妨先等等,不然若是有個折損,掌柜的回來,豈不要怪罪小的……」
錢教習把眼一瞪,一甩袖子,把天衣閣門口豎起一道氣牆,顯然還是知道鄭澤天在外頭,說話要防著他的。
當然即使作了法,鄭澤天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就是了……
「少和我廢話!你當我不知道那道衣早做好了!不知道你家掌門去哪了!你們不是早在偷偷把這歸虛道衣,走私去北方,販給那些羅教的餘孽麼!
哼哼,我可在天虞山都聽說了,你們仙衣閣真是名不虛傳啊,衣服做的很好嘛!又是隱身,又是分身,穿著還能避煞,拜月往太素界也來去自如,哪怕折損了曬曬月亮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