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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澤天解釋道,「是帶狗的他姐。」
秦九急了,「我知道她是誰!我是說,唉……那傢伙幹嘛找我?婁觀城不是她管的地盤嗎!怎麼山里山外什麼事情都要我來干啊!」
鄭澤天想了想便明白了,「我懂了,那個人做的乾淨,她大概也拿不到十足證據,但心中已有懷疑,而且因為殺人的是她自家兄弟,為了避嫌,且事涉內門親傳之爭,現在又聯絡不上巨子,所以就乾脆請本門大師兄來作主了。」
秦九,「啥!?」
烏鴉,「嘎?!」
鄭澤天摸著下巴盤算。
這麼看來,估計當初鐵道列車被他當面阻止後,陸琦那邊沒多久就查到了仙衣閣,把躺槍的錢教習給做掉了。還準備得那麼好把人一直藏在身邊,等到魔子壓力測試的機會,確定身邊沒有『眼』的時候才出手把屍體處理掉。這小子……還挺好玩的嘛,是個聰明崽耶!
秦九還一楞楞得問他,「什麼?殺人的是她兄弟?帶狗那個?」
鄭澤天悲哀得看了這不懂人心的直腸子一眼。
秦師兄,你能有今天這種修為,還真是命夠硬啊……
第六百零三章 直來直去
這世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墨竹山教的道,傳的法,鑄的劍,打的怪,雖然都是全新的,但只要山中修行的是人,自然繞來繞去都少不了鉤心斗角,爭權奪利。
鄭澤天何等的人精,和秦九交流幾句,就看透了這位大師兄的本質。
丫就是一小號戇卵。
不是說他悟性不足什麼的,大概是平時有事都一劍砍過去太簡單,都懶得動腦子花心思了……
單論修為實力,秦九確實是實實在在的道子,但顯然一路上憑著真本事歷劫破關,從來不走捷徑,接觸得太少了,顯然就對很多人情算計之類下三濫手段,並不甚了解。
若是普通人這麼頭鐵,大概早就被人暗害死了,但偏偏丫就是命硬,一路能頂著明里暗裡的暗算曆劫。
這一類人玄門裡其實也挺多的,只要確實實力強,本領硬,慢慢得吃過虧,見識多了,就能自己開悟了。但顯然秦九現在很多事情都還沒自己意識到呢。
鄭澤天也不好給他挑得太明了,只好繞著彎提點他,
「秦師兄,據我所知墨山一脈的真傳是巨子整理的《太素》,只要通讀《大學》的,就被視為掌握了巨子的真傳,是墨山內門弟子了是不是?」
秦九不知他為啥突然講起這個,「確有此事。」
鄭澤天又問他,
「那不知道師兄可通讀了?」
秦九點點頭,「哦,勉勉強強也算學會了吧。」
鄭澤天看看他,「師兄果然資質過人,那假如巨子要閉關,門中請人講解墨山的道傳,師兄你能不能出來講呢?能像師兄你一樣,傳授墨山《太素·大學》之道的,本門又有幾人呢?」
「代講《大學》?」
秦九顯然從沒想過這種問題,仔細一想,
「那是有點難的,那通讀《大學》還能當堂講學的,除了我,那帶狗的姐,就只有鐵道院那兩個了。」
鄭澤天感興趣道,
「哦?鐵道院有兩個人通讀了《大學》?」
秦九點頭,「嗯,鐵道院的羊院長學會了,不過院長不算墨山一脈的,而且最近離國朝廷破產了,觀主借他去長思城輔政了,估計很快會拜他做御史大夫吧。
另外鐵道鎮守倒是精通太素,聽說他還是第一個通讀《大學》的,以後打算讓他來接任鐵道院長的,可以請來代課。」
鄭澤天看看他,
「你知不知道那個新院長姓什麼?」
秦九一愣,「什麼?哦,就是他?人就是他殺的?」
鄭澤天也不回答他,
「巨子所傳的太素大學名揚天下,世人都知道能得他真傳的不超過五個,婁觀城的陸荇校長是鑽研機關學的。那位御史大夫想必對墨山的傳承興趣不大,若是以後要選一個新巨子,把墨山太素之學流傳萬世……」
秦九一攤手,「那選他好了,我還嫌事不夠多麼。」
鄭澤天暗嘆,這戇卵啊……
「師兄,你不知道巨子的稱號代表了什麼嗎?」
秦九,「不就是個稱呼麼,我還缺這虛名,什麼劍主啊大師兄啊,一會兒做這個一會兒干那個,煩都煩死我了。」
鄭澤天虛著眼斜他,
「我人雖小,也知道墨山雖然自倡仁義,口號喊得很想,其實墨者最初是小商人為了從貪官惡吏手下自保,僱傭的保鏢打手,後來民間工商行會推選巨子為頭目,組織向朝廷抗稅,有時候不止襲擊督郵,還刺殺地方的兩千石,因此終仙宮一朝都被試作叛臣賊子。總之墨山一脈一直是有資金有組織有支持者,才能就存於世的。」
秦九,「哦。所以你怎麼知道他殺人的?」
看這貨居然還是沒有一點悟性,鄭澤天不想再繼續提點他了。
要他來說,其實現在墨竹山搞的這個勢力,說是個本地的『公司』也沒什麼區別,幾十年就能擴張得這麼快,遠超一般玄門修仙門派的規模,和巨子那邊傳的許多新法應該關係不大,倒不如說是墨竹山本身就聚集了相當的人力了。
至少他當初來離國的時候就發現。
這些年中原因為亂戰,村落宗族靠血緣維持的勢力更強一點,而南方,這些從天南地北,被仙宮強行遷徙來開拓南荒的流民,被打斷了家族聯繫,民間組織中倒是結社幫會的勢力在抬頭。而那些來做小買賣的凡人商行行會,明面上被藩軍鎮壓,暗地裡也或多或少的都拜巨子,養墨者,有一套自己的行事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