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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換個場合,這麼個碎屑早就被俞大年格殺當場了。
可這是鬥劍,而那頂十七寶華蓋已經被激活了。剛才只不過是王坦之提前就把血劍布置在呂道蓮腳下埋伏了,才能暗算成功罷了。
而此時,三頭六臂的俞大年把手中劍影翻飛,照著那十七寶華蓋就是一陣劈砍。五行道炁四溢,火光飛濺,把那九重巾幢打的波瀾起伏,搖搖欲墜。
可是卻全然無用。
俞大年一整套劍法連段打完,哪怕攻擊次數乘以六,哪怕這翻變化,看得出道行大增,並有千鈞臂力,打出成噸爆炸輸出。
可依然是如玄天劍意說的那般,放棄吧,完全無用。
華蓋看著被俞大年亂劍暴砍,起伏搖晃的厲害,但最後只被破除了一重巾幡!而且只是暫時破除,那華蓋上的珠寶閃爍著,居然還在自動吸取靈炁,從裡層開始重新生成新的巾紗,九九寶幢華蓋,綿延自生,滔滔不絕。只要撐起來,就是一件難以擊破的護身至寶!
說真的俞大年能打完一套劍法,擊破一重華蓋,還得托呂道蓮那個廢物完全驚慌失措,這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福呢。
『玄天劍意表示,那個錐子臉可不是廢物,築基期用不得多少手段就是神識不足,縱使他精神受創,卻依然能同時御器御獸,就算可能是功法奇特,也當之無愧是世間少有的俊傑,神識絕對遠超同期,要不然哪得師門如此看護寵溺呢?宿主你此番如果能活下來,切不可以貌取人,麻痹大意了。』
如果能活下來麼……
李凡面色凝重,是的,墨竹山這些弟子或許悍不畏死,或許各有驚人的天資秘技,但哪怕他們此刻把熬煉的底牌統統用出來,依然難逃一個死字。
那邊五個元嬰已經全神戒備,盯緊了姚玄洲,再無可乘之機。
而南宮家的仙兵也已經布下天羅地網,逃都沒那麼容易逃了。
怎麼辦?一個法寶就死活打不破,等那姓呂的反應過來,怕是又有兩個師兄要喪命,這麼辦……
李凡眉頭緊皺,心亂如麻,一時完全理不清頭緒。
這時突然有人拽了他一把。
是茯苓。
「你抽了幾簽?」
她也換了一身道裝,把頭上臉上的打扮都去了,素麵無妝,一頭青絲挽起來豎了個鶴冠,外頭套著皂袍,手裡倒持一把青紋鐵劍,看起來倒是格外的清爽。
她伸手就把李凡拉到船邊,指尖一搓摸出自己的竹籤來,「應該沒有比我更後吧?那和我換來。」
李凡看了一眼,簽叄叄。
李凡抬頭朝她笑道,「茯苓姐,人生自古誰無死,換來換去,有甚麼必要的。」
茯苓瞪他,「說什麼傻話,我都活多少年了,你才多大!我不照顧你,還眼看著你上去送死,如何對得起小姐的託付?快點換了,等一等說不定師門來救,還有一線生機呢。」
李凡看了看她,「茯苓姐,你不想再見張九皋了?」
茯苓愣了愣,一時出神,「……遭上這種事,能活一個是一個了,不見也罷。」
能活一個是一個麼。
李凡沉默了一下,扭頭看看鬥劍台上。
呂道蓮總算回過神來了,盛怒之下,尖叫著反擊,居然又從懷裡投出一枚番天印,朝著俞大年砸來。
那不過是一枚食指長的琥珀石方形小印,砸出去卻如磐岩壓頂,一擊一擊得就把俞大年手臂打折,頭顱打爆,脛骨砸斷,滿口噴血。
可俞大年卻噴著血,目眥盡裂,依然硬頂著法寶亂轟,全無退意,依舊把寶劍亂砍,直朝華蓋上削去。
錯了,不是亂砍,他是在頂著殺傷,儘可能減少華蓋的層數,給後邊的師弟,爭奪一分生機。
李凡又看了看茯苓遞給自己的簽叄叄。
有個姓巨的子曾經曰過,
口言之,身必行之。
於是他摸出紫玉金蓋細口葫蘆,倒出來一把攏在袖子裡握住,剩下的塞到茯苓手裡。直把她嚇了一跳,「清月!你幹什麼!」
李凡笑笑,「九轉玄牝紫金丹,茯苓姐你拿給各位師兄分了吧。」
茯苓看他的樣子知道不是在客套,若是平常她當然絕不會收下,但這種時候……
鬥劍台上,俞大年已經被砸斷了手足,打得如肉塊一般奄奄一息,只是那呂道蓮還在癲狂大吼,一下一下砸得血沫飛濺,全不給俞大年一個痛快,完全是發泄自己的驚惶憤怒罷了。
這樣的場面就在眼前上演著,假如多一顆九轉金丹,或許就是一線翻盤的生機。船上這麼多同道師兄弟的性命,可能就在這一顆丹上繫著。
滋事體大,一時茯苓也忘了本來相換簽的事情,面色複雜得朝李凡點點頭,急忙跑去與同船的弟子分丹。
『玄天劍意表示,……臥槽!宿主你幹什麼!你瘋了!不要上頭啊!』
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這種時候也別藏著掖著了,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難道還握在手裡,便宜仙宮那群人,叫他們摸屍體還有個驚喜嗎?那還不如自己人分了算了!
還有系統,老子要是死球了,玄天劍意和鯤會怎麼樣?現在能解約不?
『玄天劍意表示,李清月你幹嘛!』
『鯤表示,?』
『系統判定玄天劍意為臨時契約土著殘魂,宿主死亡則身死道消,可以解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