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頁
所以相比其他藩國來說,離國還算是安定富強,物產豐盛的。如果能裁撤關所,發展工商交通,自然可以吸引諸國的商行來交易。而起去除各道各縣的關稅,對地方門閥自家的商隊也有好處,總比從他們口袋裡掏錢要輕鬆多了。
如此多了一筆開支,還少了許多苛捐雜稅,於公於民都有好處吧?」
「那你裁撤掉的那些個關所衛所的冗員,就要跳出來造反嘍。」李凡把船艙修補好,拍拍手,「別好高騖遠的了,這世上懷才不遇的人可太多了,我瞧你也有那麼一丟丟的仙緣,這次算我坑了你一把,要不要介紹你修行?」
羊生卻搖頭道,「多謝真人垂青,其實小生早年也得過仙緣,只是還是貪戀紅塵美色,受不得山裡的清苦,自己跑回來讀書了,多謝您好意了。」
其實山里也不清苦,也有好多美色和新奇的玩法,就是都比較危險,動不動就翻臉採補了你還拿來下酒就是了……
李凡聳聳肩,人家不願意就算了,人各有志嘛,不過……
「你還得過仙緣呢?不過瞧你能恢復的這麼快,根骨確實不錯啊……莫非羊生你曾經拜入墨竹山嗎?」
羊思黯一提這個就來勁了,「倒不是墨竹山,大概是偶遇的散修吧。那是一個仲春雨夜,我年紀尚小,貪玩被先生罰背書,從私塾回家晚了,突然大風驟雨的,就急著到半路村莊避雨。
剛躲到廊下,就風停雨歇,雲開霧散,接著就見虛月當空,紫光大放,從光影中走下來四個人,衣冠怪異,見所未見。
一個長身高腳,整衣戴冠的唱,『細紈羅縞如霜雪,寥亮高聲為子發。』
一個黑衣短衫,粗矮醜陋的唱,『嘉賓良會清夜時,輝煌燈燭我能持。』
一個蔽履黃冠,矮胖肥大的唱,『清冷之泉俟朝汲,桑綆相牽常出入。』
一個衣帽皂黑,焦面體闊的唱,『爨薪貯水常煎熬,充他口腹我為勞。』
呵呵,真人可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
「是『物』字謎啊,」李凡心思一轉就明白了,笑著看兩個童子,「羊生分享仙緣,你們也來試著猜猜看。」
鄧小玉和聶飛蓮聽得傻眼,一時竟不能解。
李凡心裡暗嘆,這兩個悟性屬實差了一點,畢竟見識尚淺,而且有一些關竅,他也是曾在瞽觀裡頭看過類似的這才知的,便也不在意,向她們耐心解釋道,
「這四個是洗衣杵,燈燭台,盛水桶,烙餅鐺。想必是四位道友借著虛月當空,第一晚『物』化成『人』,你們以後遇到此類的,卻萬不可說破了,否則要害人家化形功虧一簣的。」
羊思黯聽了連連點頭,接著說道,「原來如此,真人你這麼一說也解了我的疑惑了。
當時小生性子頑劣,還以為那四個同我猜字謎,便跳出來把他們真身點破了,誰知他四個人影剎時就沒了,堂中正剩了故杵、燭台、水桶、破鐺四物件。
小生當時還以為遇到了妖怪,正驚嚇之際,突然又有個道長現身出來,收了那四件物,說我壞了他弟子的修行,但也是命數,看我有些悟性,問我要不要跟他去雲台峰修道。
當時小生亦仰慕神仙逍遙,就跟他去了三年,誰知在山澗里,整日只做些砍柴燒水,洗衣做飯的苦工,每日裡打座頌經,吐納練氣,好歹讀書識字的正事也沒落下,倒是叫小生收了心,用了幾年功把課業給補上了。
那道長也看出我耐不住清修的寂寞,說我終究要匡扶社稷的,就給了這玉石護身,送我回家享人間富貴了。
等小生再一睜眼,才反覺那雲台峰中三年苦讀只是黃粱一夢。手中這靈玉卻至今護著我性命周全,可見此事又非虛妄,究竟是夢非夢,心中一直疑惑不解呢。
但也是經此一遭際遇,我才開了竅,收了心,用功讀書的呢。」
鄧小玉和聶飛蓮到底是年紀小,把這事當神鬼故事聽,興奮得不行。不由一時走神,遐想無比,猜那四樣法寶有何種神通,幻想若是自己得了法寶和仙緣又會怎麼樣,能不能耐得住清修之苦,得道成仙。
李凡則是聽出對方言外之意,搖頭苦笑。
這羊生,是不大看得上墨竹山的散修傳承呢。
也難怪,這傢伙是正兒八經得過玄門正宗點化。那四個怪人,都能『物』化人形了,至少也是元嬰境界的法寶。這雲台峰道士,至少也是化神境界的真君了。
墨竹山煉器的水平這麼差,哪怕最擅煉器的七星峰,也不過是天樞老道那一群散修,弄出個不如品的破爛定海珠就稀罕得一堆人來借,可沒法和這種高人相比的。
當然了,那道士可能也不是真的想收羊生為徒,就是氣他壞了法寶弟子的機緣,故意整他,用了個幻術之類的法子,叫羊生在夢裡做了三年的苦工。一來解氣,一來大概也確實存了考查道心的意思。不過說實話,沒當場要了這熊孩子的命,反而還把他管教好了,也稱得上是有道真仙了。
不管是怎麼樣,這個羊思黯確實是身有仙緣,真仙庇護,自有天佑的,這次和他結個善緣,以後或許還有相見之日,就治好了他,安穩送去巽國也就是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灰頭佬
這被四頭煞屍耽誤了行程,今天晚上只能夜宿荒野,這周圍渺無人煙,難免有山精鬼怪之類不乾淨的東西。一個書生兩個童子又被吸了血沾染煞氣,需要靜養。李凡晚上也不拜月了,就坐在船頭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