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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也表示謝謝大家給我這個面子,本侯初入三垣,還有好多地方需要和諸位家主請教的,為表敬意我只派墨竹山的機關工師來做城市規劃,拿一成辛苦費,剩下的就均分給大家,還請各位閥主出力相助,都派些人手來出力,大家多少都分點湯,不要厚此薄彼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大家多僱傭些無家可歸的民眾,以工代賑,也是為了維護三垣的治安,減輕國庫的負擔,早日恢復王京的盛世,挽回朝廷的顏面啊。
於是一群侯啊郎的一聽人人有份,紛紛誇讚禺侯心系朝廷,真是大大的忠臣啊!我等一定鼎力相助!
既然大家達成了君子協議,李凡就開始安排墨竹山那邊,派些機關工師打著使團的名義過來提供技術指導,考慮到雙方的技術差距,李凡現在就親自和門閥商社派來的工頭們接觸,教導他們墨山的工程技術標準,順帶普及墨山之法。
你別說,中原真是臥虎藏龍之地,連三垣的工匠都聽過天工和巨子的大名,說起來好多人祖上也是某某巨子某某天工的門徒,而在見識到天工峰系統機關道的厲害後,也表示雖然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於是紛紛自願和巨子簽了協議,加入天外仙組織,學習異世界的先進生產力。
門閥的侯啊郎的倒也不是沒注意到李凡在借著工程項目摻雜私貨,不過老實說,他們雖然精於六韜,卻缺乏理工科相關基礎,也看不懂那些複雜的方程算式,但機關製作的花鳥魚蟲,飛船火車,義骸人偶什麼的,已經是近來中原最流行的南蠻商品了。而且由於墨竹山和三垣中間有衡山阻隔,貨運並不方便,價格甚高,屬於奇貨可居相互攀比的玩具。
想不到這個禺侯居然沒有一點商業頭腦,直接把這些商業機密工程秘術拿出來教人,侯郎們個個笑得合不攏嘴,紛紛派出家裡的工匠混入隊伍里,參加禺侯的機關公開課,偷學墨竹山秘笈。
總之大家各取所需,也是一種雙贏呢。
就這樣李凡在三垣又住了七天,在那些個太傅啊,衛將軍啊,中書郎啊,尚書郎各個縮在府邸軍營里避災躲劫的時候,李凡四處奔走,打著太傅的旗號,挪用朝廷的資金和張閥送給他的金銀墊付款,借用門閥派來的人手施工隊伍,把災民統統算作徭役『民工』,組織施工隊先為災民建造了暫時居住的工地營壘,提供了基礎的生活物資保障,預支了一部分工錢和藥費,緊急救治了火災的傷者,算是用了些手段,但好歹暫時把魔教襲擊的餘波給擺平了,城內外大部分流離失所的災民都被暫時安置下來了。
雖然李凡也知道這麼做挺徒勞的,不過能幫就幫一把吧,要等朝廷里那些大老爺想起來撥款救災,可等到天荒地老去吧。畢竟遇到天災人禍這種事,仙宮的對策頂多也就是開倉放糧,但現在米價這麼高,做軍資都嫌不夠,震州已經在易子而食了,誰還放給你呢?大不了你造反唄,宿衛軍的老爺們正缺人頭賺軍功呢。
大概生在天子腳下的人也更懂事,災民們也挺配合的,也沒人吵鬧著對窩棚不滿,更沒人吵鬧著吃不飽,或者多幾算工錢,偶然遇到李凡過來幫看病,就默默得跪下來磕個頭,然後一言不發得目送他遠去罷了。
可惜這樣短暫的寧靜持續到第七天夜裡,又出事了。
天上戰艦雲集,地上戰馬奔馳,全副武裝的精卒扛刀持弩,封鎖三垣。
李凡正在城外災民的窩棚里講課,見狀也出來查看情況。
好在這次應該不是針對他們來的,雖然有一營的軍隊調集過來,但主要是難民營這邊人比較多,肯定得派兵看著防備他們趁機作亂,主要的軍隊都調集到別處去了。
「拜見禺侯。」
前來看守難民營的校尉官佐見李凡飛上戰艦,也沒人拿弓箭那些玩意對著他,乾脆利落一齊下拜。
「這又搞什麼事?」
既然如此李凡也不難為這些受人差使的,就隨手塞了一把金銖,過來打聽一下情況。這幾天他都忙著難民營這邊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朝堂上又有什麼變化。現在三垣局勢混亂,又是太傅過劫的時候,天機難測啊。
「回侯爺的話,標下聽說,是前幾日有賊人火燒京畿,司隸校尉查到是信陵郡公勾結魔教作亂,廷尉已經調集左右監人馬去捉拿了。」
哦吼,司隸校尉不就是那個鐘慧麼,而且連個禁衛的校尉都知道這麼清楚,豈不是板上釘釘,通傳全軍了?那宗室那邊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的?
這麼大一口鍋栽到頭上,太傅又是那種老謀深算,算無遺策的,那北宮無忌不是完蛋了啊。
李凡掐指一算,感覺這位朋友生機渺茫了。
估計這一次北宮宗室要被藉機血洗了。太傅真的是順勢而為麼?還是一開始就算計好了,先下手為強,用織造司納投名狀,獻祭司空祭旗,把宗室一波清剿呢?好陰險啊,這種沒人性外加不要臉的神算子要怎麼搞哦……
李凡掐著手指一陣算,可哪怕有系統輔助,依然覺得自時天機混淆,雖然是月明星稀,卻如濃霧遮頂,什麼也看不清。大概這個時候,京畿中不知有多少人都在和他一樣緊縮眉頭掐手指吧。
現在他真發現了,以前二百五愣頭青的時候,做事還挺乾脆,現在能算計因果窺測天機了,反而入了居中,顧慮甚多猶猶豫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