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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主點點頭,「中原雖大,也供養不了三大派全部的。不叫神教踏足中原,也不許羅教那種級別的勢力再成長起來,是玄門仙宮謹守的默契。對我們墨竹山自然也會有所防備。
不過現在他們自己又爭鬥起來,壓力倒是可用緩一緩。太傅不會指望只憑墨竹山出兵出力,就能奪回坤州的。三垣必定直接出兵,玄門也一定會出手相助,只不過他們動員的太慢,到時候神教恐怕會在坤國站穩腳跟。必有一場大斗。
我擔心的,倒不是擺在明面上的這些事。我忌憚的是躲在這些事後邊的那個人。」
哪個人?
『玄天劍意,神教的新算子,這小樣有點東西的,天下能晃過峨嵋五指山的可不多,值得本座親自出手殺他。』
你可得了吧你現在都只剩三寸長了……
好像和李凡說說話也有助於自己思考似的,觀主指著手裡的帳目對李凡說道,「這裡的事情原本與一般弟子無關,但既然你機緣巧合插足進來了,我便再與你把話說明了。
其實從一年前開始,就有人暗中通過離國調集軍資,其中也有不少丹藥符籙,機關器械是自墨竹山買的,我原以為邊州有人醞釀兵變,派人細察之下,發現這些軍資的去處是崑崙和坤國。看來我猜的不錯,應該是神教為了突襲的大軍準備的。」
神教從離國調集軍資突襲坤國?李凡有點撓頭,不過說實在的,你們都仙人了,也需要準備軍資嗎?不能一個人一座城鎮壓過去嗎?
『玄天劍意,靠,什麼事都自己做還算啥神仙!而且一個人一座城你想累死牛啊!這年頭有幾個金丹和你一樣在外頭砍人砍一宿的!你砍一宿劍都廢光了又能殺幾個?』
呃……倒也沒殺幾個……好像也就三十來人吧……
觀主也解釋道,「坤國還沒到無人的地步,在本地調集軍資難免會引起警覺,神教從青陽門的領地借道潛行,翻山越嶺,又要突襲,肯定帶不了多少輜重裝甲,而且想要橫渡崑崙,沒有金丹級的道體或者神罡真氣護體,絕不可能……
僅僅掃滅坤國仙宮守護還不夠,還要有足夠人手,在短時間內迅速鎮壓坤國全境的世家門閥和地方教派。除了各地分兵鎮壓,還要遮攔住來自三面的包夾。我估算著神教這次,至少調動了兩到三萬神罡體大成的強兵,在離國當面的,至少有精兵五千。
只靠這五千神罡護體的強軍,也足以橫掃離國邊五州守崑崙的十二萬兵馬,強突到長思城來了。
而且這還不止,這筆軍資中藏了些極少用的丹材,若我估計的不錯,大概神教已經推理出了龍胎羽化丹的丹方。」
「龍胎羽化丹!」
李凡猛得一驚,那種可用短時間內提升境界實力的強化丹藥,他自己也曾經服用過,築基,金丹期都可用,再往上拔高一級,用於鬥戰確實是珍貴的秘藥。雖然是觀主特製,在墨竹山也需要大量貢獻才能換的神藥。
等等!當初他鬥劍時候服用的一枚,好像是從陸荇手裡得的……那她一個築基期的又是從哪……陸瑜麼……
「龍胎羽化丹是我改良的丹方,其中最重的一味主藥就是蟠龍膽汁,」觀主看了看李凡,從袖子裡摸出個一巴掌大的墨色葫蘆,一揮手,把那葫蘆送到李凡手裡,「如今此藥已無法繼續煉製,只剩這十二顆了。
清月,你這性子,是個親涉險地的,恐怕沒有那麼容易更改了,這些藥就都給你了,算是送達此信的功勞吧。」
陸瑜……陸豺,一直是負責牧龍的……原來如此,蟠龍才是早就計劃好的,他只是個順便,都是為了龍胎羽化丹麼……那就不是五千神罡體,而是五千個有龍胎羽化丹可以再升一級的神罡體,就尼瑪離譜……
李凡一陣口乾,忍不住道,「這信……我只是壞了那師兄的事,不是我,米店的老闆或許不會死……」
觀主擺擺手,「與你無干,此是我與那人斗的另一局,是我特地在最後叫他算著這帳本的存在,就是為了看看神教這個新棋手的性子。
他如果穩妥一點,應該把西市圍起來商戶一齊清剿,那時所有這些落在局中的商戶都有性命之危,就算身死,也是我們掌棋人的安排,又和你們這些為宗門做事的有什麼關聯呢。
不過他果然接了我的招,算出帳目的所在派人來奪,其實是自信技高一籌,並不懼與我相爭的意思。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使用五間於局中有所傷亡,也是在所難免,善後的事我會處理的。
反倒是你半路插進來,得了帳目,卻在我們兩人的預計之外。你之前幾次,也都干擾了他的籌劃,叫他多次失算,神教才會忌憚於我墨竹山的底氣,今天才有這麼一張拜帖送上來,免了離國的刀兵之災,是防患於未然,又何錯之有呢?」
觀主站起來,背著手看著外頭,「凡事有所為有所不為,神教這個新選出來的算子,處事太過偏激陰暗,且酷愛行險炫技。大概也是為了立下奇功,才好在神教上位。
但就算他要謀奪坤國,牽制離國仙家,可用的手段多的很,根本犯不著害我離國的百姓。但他還是對長思城裡的凡人下手了,就因為他知道用此事必能拴住我,於是無所顧忌,直接把血主都拿出來用了。
此人也是個自視甚高的,做了這麼多算計,處處行險,全不留半點餘地,即使現在一時取了坤國,也是兇險至極,能不能守的住還不好說,神教許多精銳,可是被留在三面環敵的凶地了。但他依然行了如此險招,確實不是中原算局裡常見的路數,大概是番子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