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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趕緊點頭。
「還有一招,但失於兇狠……」蒼松放下茶杯,看了看李凡,沉默了片刻,還是說道,「就是以高深算學,算出都有誰拿了你的票,持了你的債,成了你的劫,便只要找上門去,統統殺光也就結清了。」
李凡猛得一愣,「啊這……」
「這是以殺破劫,以劍證道,無論恩怨情仇,我自一劍斬之,什麼牽掛羈絆都不能擾亂本心,這就是北辰劍宗,至上至純,至凶至厲的玄天劍意。」
蒼松看了李凡一眼,「我看你也學了不少劍宗之法,如果下得去手,盡可以當面斬劫,一路殺過去,只要沒人能擾亂你的道心,也沒人能當你的對手,這就是得道的最上通途。」
李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這兩個老頭,相互間還真熟悉啊。
確實,這豆腐票的事情若去問玄天,放在他眼裡根本就是個屁事兒,哈哈,一笑了之,砍就完了,鬧那麼麻煩……
不過李凡終究不是玄天,畢竟殺妹證道這種奇葩,幾千年出一個玄天已經很多了好嗎……
「多謝前輩指點。」
蒼松擺擺手,站起來道,「我想問的你答了,你想問的我也答了,咱們的事情已了,但不代表峨嵋和你的恩怨結清。你小子,不是個該死的惡人,所以這次我會阻止師弟,你也不必報答我家了,來日若有機會,就放過峨嵋弟子一次,算作了結吧。」
「呃,是……」
李凡看蒼松不想繼續聊了,便收了蒼松的道籙和茶具,撤去大陣,卻發現兩個人不知何時已站在陣外等候。
一個自然是黑衣道袍的觀主封青牛。
還有一人,背靠著院牆,扭頭看著裡頭梁真人調教弟子發呆。
李凡根本感知不出他的修為,但不出意外應該也是峨嵋的道君,腰間有峨嵋的金牌,卻是白衣劍俠的打扮,白皙的面龐,稀疏的胡茬,憂鬱的眼神,也沒戴冠,一頭白髮隨便紮成馬尾,很有點當紅小生的卓越風姿。
看看他的容貌造型,有點,好像,也許,大概,也是秦家的。
觀主稽首,「墨竹山封青牛拜見仙君。」
蒼松也答禮道,「觀主教的好啊,江山代有人才出,有這樣的道子,必然光大墨竹山門楣……」
觀主也客氣的道,「前輩遠道而來,有失遠迎,請讓在下設茶款待……」
蒼松笑著婉拒,「客氣了客氣了,老夫已經喝了清月小子一肚子茶水了……」
這時那馬尾道君突然一愣,扭頭瞪著李凡,「清月?你就是南心的道侶?」
蒼松大驚,扭頭瞪李凡,「甚嘛——!你就是南心的道侶!」
話說……你們峨嵋的神算其實是吹出來的吧……
結果李凡還沒來得及答話,卻見蒼松突然周身一鼓,砰得皮囊炸了開來!接著濃郁稠密到如絲綢的乾坤真炁鋪散開來,從皮囊下,刷得跳出大如人型的,黑白相間的飛蛾!
馬尾道君大驚,「哎呦!祖爺爺!這小子丑是丑了點,你也別這就氣的羽化啊!」
那大飛蛾也惱羞成怒似的,衝過來頭一頂,撞得目瞪口呆的李凡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振翅飛空,一下子沖入雲霄沒了蹤影。
那馬尾道君也「祖爺爺!祖爺爺!」得叫喚著,瞬間飛入雲層中不見了。
刺嗷……什麼鬼八點檔家庭倫理劇啊……
第三百八十三章 授道
李凡給蒼松大蛾子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在懵逼中。
此時觀主則掐訣念咒,把手一翻,掌中多了個一寸見方的石盒,同時平地里呼得捲起一陣旋風,將剛才蒼松羽化瞬間,炸落一地的皮囊,真炁,蟬蛻,盡皆卷了,收入那石盒之中封住,遞給李凡,
「蒼松仙君已經完全羽化,滯留人間的時日無多了,既然他要把遺蛻留傳給你,清月你就收著吧。」
不是,他哪有傳承的意思,就是故意來頂老子一下吧!?
「……是,弟子回家弄個蟬衣冢,給仙君供起來。」
李凡爬起來,接過那裝著蒼松人軀皮囊的盒子,想到兵解用的金蟬衣就是用這些東西做的,而且羽化居然會字面上變成一隻蛾子,心裡也是覺得怪怪的。
觀主一甩袖子,帶著李凡騰雲而起,往墨竹山洞天方向飛去,他也知道李凡第一次見到這種大場面,便順口指點道,
「羽化仙的遺蛻用處極廣,不止製作蟬衣,也可以煉丹入藥,而蒼松仙君這些遺骸,可以用來輔助修行他的獨門絕技天蠶功。你既然與秦家人結緣匪淺,或許以後用得著。」
「天蠶功?不知這是甚麼神通?」
觀主倒也不隱瞞,「不是神通,算起來是一門上古時代,江湖流傳的絕頂內功,來源出處以不可考,雖然是凡間的武學,並無延年益壽之效,但每煉成周天一轉,都能化繭重生,功力翻上十倍不止。
秦家本就是江湖出生,武林世家,蒼松仙君原先未入道時,據說就差點被推舉做中原的武林盟主,只是得了仙緣,才拜入峨嵋修行,因此將一大批江湖武術,與玄門道法融會貫通,去蕪存菁,也使得峨嵋實力大增。這天蠶功,就是其中最頂上的絕學之一。
我曾親眼見過峨嵋的真人,使出五轉天蠶功的功力,就橫掃同境菁英,幾乎無人是他一合之敵,最後是中了暗算,又被許多人捨命才換掉的。剛才那位天絕道君,如今據說修到七轉,天底下能和他對劍之人,大概已經屈指可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