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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澤天也沒辦法,掃了她一眼,
話說你是不是又換了一身啊?這海青,這抹胸,還有這鞋,都不是剛才那一套吧?而且怎麼髮絲還是濕的,明顯剛洗了澡。怎麼,身上這麼容易出汗的嗎?
「你看你,渾身都髒了,好巧姐姐知道此地有上好藥浴,專為參加競技場的弟子所設的,來,我幫你洗洗。」
鄭澤天一聽頭都大了,
又洗?別吧,怎麼墨竹山的人都這麼喜歡泡澡呢?也是巨子教的??何況他每次泡澡,都有事發生……
「姐姐稍候,我正有事情要去請教鎮魔司的師兄,稍後小弟再來尋你。」
但殷晴嵐明顯心裡有鬼,竟死拽著鄭澤天的手把他攔著,
「那又不是什麼急事,既然是同門師兄,何時不能相見?弟弟還是先隨我去整理一番,換洗一身。
實不相瞞,你今日打破九關,大出風頭,我玄門同道,好多年輕俊傑,皆想同你結交論道,因此特設宴款待,囑咐我一定你帶你去相會呢!可一定要給姐姐這個面子啊!」
「姐姐說哪裡話,諸位師兄太客氣了,小子何德何能……」
鄭澤天面上微笑,目露寒光。
還設什麼弔宴,玄門的他恨不得直接端上桌,這八婆這麼遮攔,田真人也不是眼瞎的,只怕是那個徐良知道,做這麼大事肯定敗露了,抽身想逃!
「不客氣不客氣,這次師弟為了姐姐捨身犯險,我也無以為報,有什麼想要的,只管和姐姐開口,我一定滿足你……」
殷晴嵐一邊說著,一邊把水靈靈的眸子直湊上來,大概以為自己很可愛。
鄭澤天給她煩的火起,剛才又殺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玩意,一時按捺不住凶性,把眉一束,眼一瞪,雙目射出兩道血光,直照著晴嵐仙子風情萬種的眸子一瞪,冷聲喝道,
「撒開!」
殷晴嵐和他眼神一對,登時渾身一顫,櫻口微張,面頰緋紅,一下子把雙手撒開了,然後整個人好似要暈厥休克似的,把雙手捂著小腹,併攏雙腿,顫顫巍巍靠在牆壁上。
真是個廢物,這種泡在蜜罐子裡養大的玄門天驕,素來是他最瞧不起的。
有啥啊,不就是輸了一場被神教的羞辱了麼,這算啥屁大點事,打回去你也原樣羞辱他一遍不就完了,天下比她慘的多了去了。就這居然能給搞得道心崩壞,墮落到邪道上去了。
更離譜的是現在他只用元神法震懾一眼,竟然嚇到失禁?這不是擺明了已經生出心魔心障,過不去這坎了麼?真是浪費了宗門這麼多年的栽培,難怪殷家在謝羅山掌著權,還是把她放棄了。廢物,真是廢物!
鄭澤天冷冷掃了她一眼,扭頭便走,想要抓了賭場的管事,立刻去追殺那徐亮,但又有一群人把他給攔住了。
一群戴面具的黑袍人。
「墨竹山弟子鄭澤天,我等是戒律院執法司,有狀子告你欺男霸女,當街殺人,跟我們走一趟。」
嘖,宗門就這點不好,殺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管,看來今天是沒機會收拾那個姓徐的了……
到底這次轉世做墨竹山的弟子,在巨子的庇護下才能安慰修行,鄭澤天也不能由著性子亂來。
深呼吸了幾下,鄭澤天按捺住剛才連場亂殺沒打爽,積壓在胸口的邪火,恢復了一臉冷漠,
「請諸位師兄帶路。」
於是鄭澤天便跟著來到天虞山的戒律院分部。他被帶到一間僅有個小天窗的靜室里坐著等候。那些執法司的便關門出去了。
對方倒是沒鎖門,也沒封印,只把他的道牒收去,又把墨竹山弟子玉佩掛在門口。
這意思其實很簡單,都是同門,也不會拿你怎麼樣,整得興師動眾,落人面子什麼的。你真要逃,也沒人攔你,但那兩件東西也別拿了。
鄭澤天乾脆借這機會,平心靜氣,梳理剛才輪番大戰,體內躁動的道力雷息,又把巨子給的經書拿出來讀。
這樣看了一陣,一個黑袍老道推門進來,把弟子玉佩交還給他。一隻黑貓也跟著他進來,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蜷成一團。
「我乃戒律院執律司司法師張默。」
那老頭和鄭澤天面對面坐下,拿出一本厚厚的卷宗攤在膝上,一手拿著鄭澤天的道牒,又取一隻狼毫筆,翻開來寫寫畫畫,
「鄭澤天,有一靈族修士白璐來戒律院遞狀子,說你的坐騎非禮於她,主人崔恪出手相救,反倒被你打死了,可有此事?」
鄭澤天看看貓,「……有。」
「崔恪是你殺的嗎?」
「正是。」
張默點點頭,寫了幾筆,查查腿上的卷宗,又抬頭問,
「非禮到了嗎?」
鄭澤天,「……應該沒碰到。」
「未遂……你可與死者崔恪相識?」
「不識得。」
「誰先出手的?」
「他先丟的法寶。」
「打你?」
「打我的羊……土螻。」
「所以你殺了他?因為他打你的坐騎?」
鄭澤天看看貓,轉轉眼珠,
「非也,我殺他,是因為他出言不遜,要與我作殺劫。」
「作殺劫?」
張默皺起眉,一邊嘩啦啦把腿上的卷宗往前翻,一邊問道,
「殺劫性質就不一樣了……殺劫是誰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