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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你雖然墮入魔道,但資質不錯,心還不斜,就是殺氣太盛了,這麼由著性子亂來,小心早死哦。」
瓊英皺眉,「魔道,你說太玄道是魔道?你們羅教就是正道嗎?」
楊龍呵呵直笑,「不敢不敢,我們都是些鄉下人,雖然道理懂得不多,總算有點自知之明,要麵皮的,哪裡敢和山里人似的,動不動自稱正道,誅你全家。
而死門道麼,就純是殺人煉功,損人利己,一群沒理想的,叫魔道是抬舉他們了。
而我們羅教弟兄,別的不敢說,至少殺的都是該死之人。只是這天下人,本就大多該死,殺之不盡,所以才顯得我們也和那尋常魔道相差不大似的。
但你這種用劍的就不一樣,你殺人不是因為那個人該死,是因為你就是喜歡,用劍殺人你開心,用劍殺人你高興。
不信你自己問問自己,剛才一劍刺死阿犬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很開心,是不是覺得很興奮。
嘿嘿,若沒有這種瘋勁,我猜你也練不成這種劍術。」
瓊英抿著嘴,沉默了好一會兒,「阿犬?」
楊龍朝身後城隍廟努努嘴,
「不就是那狗東西嘍,他自己大概都忘了,我還記得呢。
我們以前屠了家門閥,他就被人家拴養在後院狗窩裡,喝母狗奶長大的,人都殺光了才找到他,也不知道是個咋回事,就直接叫他阿犬嘍。
哼哼,可惜啊,我們花了十幾年才教他記起自己是一個人,不是一條狗,想不到幾百年不見,沒人帶著,他又自己倒回去給人做狗了,嘖嘖,那還是死了吧,乾脆一點。」
瓊英一時沉默,突然又是一個激靈,汗毛倒豎,下意識又是往後一翻,卻只覺背上一涼,落在地上,後背又不知被什麼東西攔腰割了一刀,創口鮮血直流,只好在她提前反應,躲得夠快才沒被腰斬當場。
「你,你!卑鄙!」
原來又是一刀!但那鐵片這次不是直直扎過來的,而是本來從她身後掠過,刀片卻突一折一削,以至於窮奇沒來得及反應中了暗算,把瓊英背上橫拉開一個口子,但還在只損了皮肉,脊椎骨給護住了沒給斬斷。
瓊英癱倒在地,感覺體溫都隨著失血迅速下降,剛才還憋著一口氣硬撐,但現在真的已經耗盡了氣力,手足好似鉛塊般沉重,抬都抬不起來了。
楊龍把叼在嘴裡的鐵片又吞回肚子裡,朝瓊英搖搖頭,
「你到底是哪家的閨女,劍術再俊,道法再奇又有何用。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就跑出來斬妖除魔來了?找死嗎?
還太玄道,太玄道那群和尚一個比一個歹毒狠辣,卑鄙無恥,若有你這麼傻的傳人,活該滅門絕種了。」
李凡也坐在影子裡搖頭,
「唉,笨死了笨死了,婆婆媽媽的,不是教了你嗎!掐著訣,屏住氣,潛到背後,一劍捅過去就完了嘛,和他廢話什麼呢!
誒頂不頂得住啊,不行就叫換人。」
瓊英倒在地上,給他們兩個老鬼一人一句得損,委屈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咬著牙還想站起來。
楊龍倒是沒有補刀,扭過頭去望著天,
「你別白費力氣了,我刀上有毒,氣急攻心毒入骨髓,搞得全身潰爛死狀悽慘,到時候連你爹娘都認不得你,連個收屍的都沒有,可別怨我。」
瓊英痛得鑽心,扭頭一看血口果然發黑了,一時驚怒,心中一慌,指尖的柳葉劍尖居然也散了,又驚又急,劍胚竟聚不起來,禁不住帶著哭腔怒吼,
「我,我不怕!我才不怕你們!有種就給個痛快!我不怕!」
這下可好,瓊英她這一口真氣吼出來,憋著的勁全泄了,本來就耗盡道力,一時竟岔了氣,頭暈眼花,暈倒在地。
李凡一看也是無語,其實窮奇先天有毒抗,還有太玄法,只要瓊英靜下心來調息,未嘗沒有破局之法,但現在她心亂了,本事發揮不出來也沒用。
當然李凡倒也不意外,悟性再好,沒經驗也不行的,這不就是叫弟子出來歷練的原因麼。
瓊英上來能天賦爆發,一劍暴擊刺死個元嬰老鬼真的不錯了,不過她這身功夫都是李凡灌頂給她的,不能出全力來也在意外之中。
不過那瞎子也有意思,他剛才絮絮叨叨的,在暗中藏了飛刀四十七把,只砍了瓊英一刀便罷手,顯然沒有殺人結仇的意思,倒也不能算欺負晚輩了。
而楊龍果然開口道,
「道友,你功力高深,瞎子至今看不到你,自知不是你的對手。
不過這位小朋友功夫還沒到家,不如讓她再打磨個十年,再來斬瞎子除魔衛道,何如?」
於是李凡想了想,把剛才抓來的魂魄揉一揉,搓成一條狗,從影子裡丟出去。
這瞎子果然看得到,牙口一動,就把那阿犬的魂魄吸走了,然後側身望著瓊英,雙目斜盯著她的影子向後退去。
「嘿嘿,冤家宜解不宜結,謝過道友了……」
但是一個聲音突然從楊龍背後傳來,「且慢,請朋友幫個小忙。」
瞎子低下頭,只見自己的影子站了起來,勾肩搭背得靠在一起對他說,
「我這弟子象牙塔里待久了,長期脫離人民群眾。這樣不好,路走歪了,要殺頭的,不過我還要拯救世界沒工夫教小孩,還望兄弟幫個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