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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因和鄭澤天,最喜歡用暗青子。
是的,暗器,標槍,飛鏢,擲箭,飛刀,飛蝗石,乾坤圈,塗了毒的暗器,暗中傷人。公司的手槍就挺中他意,特別好使。
當然你要問為什麼,確實也有原因。這些習慣癖好許多都是後天培養的,你像有的人從小到大都是練劍,除了劍就沒摸過別的玩意,連胃裡還要插把劍,一天到晚練,那可不是最最喜歡用劍麼。
羅因也有些類似,他雖然本是正經鍊氣之士,但因為師門並非玄門之屬,被打成魔道,滅門絕派,雖然自己逃出一條生路,但那時候玄門勢大,還在四處追殺魔道餘孽,他連散修都不敢自稱,只能東躲西藏,偷偷修煉。
但修煉要資源,要錢的,當時他那麼弱,又不敢去作死搶玄門的東西,又沒有門路去給朝廷辦事,而神教自己都被殺得瀕臨滅門,於是羅因便從小投身江湖,混黑道去了。
以軀借交報仇,藏命作奸剽攻,休鑄錢掘冢,身所殺者甚眾,作奸犯科,固不可勝數。
就是殺人,搶劫,偷竊,鑄錢,盜墓,什麼來錢做什麼。
當然他一個修仙的跑來混黑道,用巨子的話來曰那簡直就是降維打擊,因為資質極高,什麼邪門歪道都一看即會,一學即通,還常常為了隱藏身份,防止被玄門追殺。辦事通常都是獨來獨往,也不露面,還會以被他殺死之人的獨門絕技,去刺殺其他人的。
因此獨特癖好,羅因很快在北方混出了名頭,被道上稱作『百般功夫,繁花似錦』,刺客的代號也叫作繁花的。
羅因倒也不介意,畢竟這麼叫會被誤認為女人,更方便他隱藏。所以也刻意扮演『繁花』的角色,不怎麼真刀真劍的與人拼殺,往往潛在暗中,等無人處,先以暗青子出手重傷,再用蛤蟆功之類的絕技補刀。等到後來他手藝精湛了,這暗青子的手藝也練起來了。
當然,也沒那麼玄乎,混江湖那叫暗青子,修仙界不就叫,看我法寶唄。
就好像玄門,七星觀都有自己獨特的煉寶技巧,羅教也有啊。
羅因的煉寶心得,就是不管什麼東西,抓起來就煉成暗青子丟出去甩人臉。是的,他不是煉成寶,是暗器!
往往玄門念著御寶令咒,把法寶駕馭起來,還沒用神識鎖定目標呢,羅因已經掌力迸發!一磚拍過來糊臉了!
而且羅教的暗器,可不是糊臉打人那麼簡單的,這些法器上都下了惡咒,之前那畜生就是貪圖金牌被咒殺的。不過金牌臨行前給鄭澤天掛到土螻脖子上去了,免得它再惹了事,被抓起來也少關幾天監獄。
於是鄭澤天從懷裡取出一個玉鐲,在手中摩擦,煉製成自己的暗器法寶。
這是從漱心真人腳上取的那個,和天覆山那些金燦燦的寶貝不同,並非宗門煉製的法寶,就是漱心真人自己瞧著凡間的鐲子漂亮,買了一個戴在腳上,隨便煉製了一下,可大可小,即能套在腳踝上,也能套在大腿上,還布置了些聚靈,除塵,防磕碰的咒法,純裝飾用的。
鄭澤天於是重新煉製了一番,加了些暗藏的惡咒,有他自己發明的,也有血籙神教的,平時可以當個暗器丟出去,套人咽喉勒殺,也可以假裝飾品贈送,一旦作法觸發,害人於無形,嗯,就稱作漱心鐲好了。
然後他又把那改造了,收人魂魄的玉淨瓶取出來,搖晃了一番,聽聽聲音,瓶子裡已經有水聲了。於是他便打開封瓶的符咒,一仰頭把瓶中液體喝光。
登時仿佛陰寒的冰氣灌入咽喉,似一道冰線直衝肺腑,白色的冰屑幾乎從鄭澤天口鼻都吹了出來,眼眸里更是藍光綻放,一片光影遮住瞳孔。
鄭澤天也是給爽得一陣激靈,吞納吸收了那些死士的陰魂,他也看清仇家的臉了。
果然,那崔恪是中原名門崔閥的子弟。崔閥本是三垣仙宮的名門,頂級的世家,五十年前仙宮覆滅,崔家在三垣的大房本家也難逃滅亡的厄運。
不過崔家在京畿之外,還有大量的田產,更有許多門生故吏,早就樹大根深了。這些年也成了在中原割據一方的強大勢力,也在明里暗裡的四處下注,不止和玄門神教必然有接觸,連鄰近的河北天兵軍,甚至遠在天邊的墨竹山都送了質子過來了。
鄭澤天滿意得點點頭,門閥啊,門閥好啊,門閥又有錢,而且都養的白白胖胖的,肉可嫩了。
快入夜的時候,五艘機關戰船抵達了虖勺山地界,此山多梓枏荊杞,又有一條滂水注入南海,可以用來運輸物資,墨竹山便在此地開壇設場,建立一座前進要塞,有一個上士率領百名甲士駐守,還有來歷練的修士和收貨的商隊。
那師帥李摩雲便安排四艘戰艦入要塞停泊,派義子李石生帶一艘船,趁著夜色出去巡邏,繞一圈看有沒有妖魔非物的拜月,遇到便順手誅殺了。
此處距天虞山還不算太遠,大約也沒啥天才地寶剩下了,鄭澤天就沒跟著去,便留在要塞這拜月修煉。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一次他睜開眼,雖然還在那漆黑的大地上,頭頂卻不見虛星天那層厚重混沌的紫霧了。
天與地都是一片昏黑,只有遠遠的地平線處,浮現出一線微弱的白光,而從那白光之中,隱隱約約的,仿佛有無數人影朝他走來。有的朝他笑,有的朝他招手,有的沖他點頭,還有的似乎在瘋狂揮手趕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