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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柳青搖頭,「這我卻不知了,只知道是一位前輩高人,老山主的舊友,他借閱了墨山《太素四十九般變化之法》後推演此功,似乎本來是給自己化形的靈寵用的,還是我家小姐望舒問山主討來,給我們這些悟性資質不足的弟子修煉。」
鄭澤天也不用繼續多看了,沉吟片刻,又取出玉蟾婆的信看了一眼,
「玉蟾婆叫什麼?」
「啊?」
「師姐不是說她以前也是人麼?她本名叫什麼?」
「不就叫玉蟾……啊,本來好像是這個嬋吧……」
姜柳青想了想,在半空寫了個『嬋』字,
「她是小姐入門以前,甚至觀主山主重建樓觀道和兩山十四峰時代,最早入門的一批老人了,好多事情,也是我小時候侍奉墨山前代的師兄們喝酒時旁聽到的,現在也記不大清楚細節了。
何況當年墨竹山勢力弱小,只能算鄉野散修,弟子大都是從鄉間拐騙來的,哪兒有什麼名啊,姓的,稱呼起來都簡單喚她作小玉的。」
於是鄭澤天全都懂了,
「哦,原來是小玉啊。唉,我就知道沒這麼多偶然巧合的……
而且這種名字裡帶個『嬋』的,那多半後頭還跟著個『娟』呢……
呵呵,難怪誰算都算不准……」
「師弟?」
「多謝師姐告知這些師門隱秘,我心中已經大致有數了。」
姜柳青疑問,「那這信和今天的戰事……」
鄭澤天掐指算了算,嘆了口氣,「只怕是有點兇險了,搞不好要翻車。」
「啊!?」姜柳青大驚,「那妖婆子到底什麼來頭!連這天雷大陣都收不得她?!」
鄭澤天盤算了一陣,突然開口,
「它倒還好辦,主要是……師姐,最近可有我的包裹?從墨竹山送來的?」
姜柳青可沒他思維跳躍這麼快,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包裹?這,為了籌備大事,是送了不少東西來要塞,或許有吧……」
「那應該還有時間彌補,我這就回一趟成山,煩請師姐在陣中坐鎮,如果那獅子跳起來我還趕不回來,就下令發雷吧。」
姜柳青哪裡肯依,「這怎麼行!師弟你可是主陣之人,怎麼可以擅離!你要尋什麼東西,我幫你去取就是了!」
鄭澤天卻搖頭道,「茲事體大,天機難測,我得親自彌補此事的疏漏以保萬全。
倒是大陣這裡已經布置完了,三十六纛皆有真人鎮守,剩下的不過是搖旗發令,鬥起來師姐只管揮旗引雷,朝山隨處打就是了。」
「就,就朝山打?」
「嗯,」鄭澤天望了一眼那巍峨的山嶽,「我十絕大陣輪番轟了這麼久,竟都不能打斷山脊,壞陷岩軀,只怕這些年來那九頭獅魔,早已經潛入地脈,同這浮玉山化為一體,這浮玉山就是獅魔幻化的本軀了。
這次用雷火纛接引天雷直轟它經脈,如果真的再霹不死它,恐怕真要在人世間,煉化出一個前所未見的絕世大妖出來。
到時候除非有九大玄門掌教一級的道君出手,否則絕無人可制它了。因此此番萬萬不能有絲毫差錯。」
聽他說得懇切,姜柳青也明白了,「好,那我在此守著,師弟你快去快回。」
鄭澤天也不再拖沓,乾脆得又駕雲飛空,直往成山遁去。
但他飛到半路,卻把訣一掐,隱去身形,落下雲頭,飛到浮玉山與成山交界之地,落在一處山嶺里現出身形。
「墨竹山鄭澤天到了,諸位羅教的朋友請現身吧。」
從林中竟一齊走出五名元嬰境真人來。他們個個都披著歸虛道衣,底下穿著墨竹山黑袍,襯裡還有人皮不死衣,面上戴著戒律院面具,一點不露真容,不過其中有個光頭鄭澤天見過,一眼認出來。
「這位朋友與我有一面之緣,袁大哥不是找你去了,怎麼他沒有和你們在一起麼?」
那光頭也不答話,倒是另一個看起來身形有些瘦弱的男人走出來,
「袁天梟那叛徒已經死了。」
鄭澤天搖搖頭,
「朋友不必在我面前耍這種動搖人心的小把戲,青姐手上的金鐲分明下了同心咒,道侶身死她又怎會渾然不知。
玉嬋費盡心機引我出陣來,不就是防備我提前發動,好給那九頭獅子一個渡劫的機會麼,我既然應邀來了,也算還了她的人情。
諸位若真想要留住我,不妨說些不為人知的隱秘來聽,或許我聽得樂呵真給你們機會。否則一旦動起手來,我怕你們一人一招都接不住便倒了。大老遠跑一趟就這,憑得沒勁了。」
那瘦弱男人呵呵笑道,
「好小子,你很狂啊,不愧是應運而生的太素道子。倒也不給這具道身臉上抹黑。」
鄭澤天看看他,
「不過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他?袁天梟沒什麼腦子,哪裡是你們這麼多人的對手。留著他萬一暴露身份,節外生枝,豈不是個破綻?怎麼羅教中人現在辦事都這麼心慈手軟,婆婆媽媽了?」
瘦弱男子眯起眼,
「關你屁事!有那麼多心思小心小心自己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鄭澤天微笑,
「朋友,你對我意見好像很大嘛,不知怎麼稱呼?」
對方冷笑不答,五人也隱隱散開,手足都罩在道衣袍下,似乎隨時就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