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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只剩個女兒,輾轉淪落到顧家為奴,因為是罪人後裔,受盡惡主刁奴的欺壓凌辱,生下的孫子孫女也是不知親爹的野種,受盡苦難。更慘的是他們也不是小說主角,更沒有等到老祖出關,報仇雪恥的爽文主角模板。謝明晨的女兒染了病,顧家的下仆也不給醫治,還故意叫她冬天漿洗打雜,病重死了,孫子偷錢給母親買藥,抓到打死了,孫女年紀小沒人管,餓死了。
得,這麼苦大仇深的模板,簡直慘絕人寰。換個人怕是要瘋……
於是一壇酒喝完,李凡打了個酒嗝,擦擦嘴上的血跡,「謝兄,多謝你的款待,今天是你開心的日子,我就不打擾你酒興了。請便。」
說罷丟還酒罈,扭身就走。
報仇雪恨,天經地義,無話可說。
謝明晨瞧他這麼幹脆,一抱拳也不多言。
倒是那邊有個元嬰將軍瞧出來了,見他倆個並非一路的,而李凡扭頭要走,立刻揚聲喝道,「這位道友!此人是巽國通緝的魔頭!若得助我等一臂之力,誅除此獠!我巽國顧氏必有厚報!」
另一個元嬰將也道,「百岳山的邪魔外道禍亂蒼生殺人如麻!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巽國國主有令!殺謝明晨者,賞十萬金!封曲軍侯!」
十萬金?不知道是十萬金錢,還是十萬金餅呢。離國有礦缺蠶所以用絲綢,而中原有些藩國不產金礦,就鑄造一枚一兩的金餅,兌換十貫銅錢。十萬金那就是百萬貫了。
而曲軍侯,就是統帥一曲五百人的軍侯,不過巽國是世兵制的,這五百部曲屬於世襲的私兵,還可以傳承後代的。
這灰頭佬的腦袋還挺值錢的嘛!比某個赤腳賊還貴咧,通貨膨脹啊……
李凡一邊腹誹著一邊飛遠了看戲。
見李凡居然理也不理,自顧自要飛走。兩人頓時沉下臉來,一個把手裡長槍一揮,一個取腰間令旗一指,當即有兩道光華沖入天空,炸出滿天禮花。
卻見從四面陰雲翻滾,從南北西,各現身出三部戰陣,各有金丹境界的曲軍侯率領,總計有一千五百築基期的部曲兵來,結成包圍圈,攔住了周圍的去路,大概就是這三個元嬰各自家裡的親兵部曲了。
而那居中的顧默也把手中佩劍一舉,冥冥中若有光影閃動,雨幕拉開,連著李凡一起,把場中的所有人都給罩住了。
這是開殺劫了。
「謝明晨!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哈哈哈!顧默!不生啖汝肉難消我心頭之恨!」
「殺啊啊!」
「除魔!!」
「……不是,關我毛事啊?」被一起裹在陣中的李凡也是撓頭。
那邊已經打起來了,顧家的私兵只在外列陣,可能是提供了某種殺陣加成,罡風肆虐,陰雲遮月,殺氣沖霄,核心的三個元嬰同二十多金丹神將則列出鋒矢一類的戰陣衝鋒,單那駭人的殺氣,就看得出這些私兵部曲都是世家門閥護院的精銳,久經沙場的猛將,不是一般金丹期的修士可以比擬的,較之雷部的精兵也不遑多讓了。
而灰頭佬也不用他的義子們去沖軍陣,就放這些妖獸在四面紛飛,攔住周圍上千兵馬,自己大笑三聲,單人獨刀,直衝入陣廝殺。
這兩邊是老對手了,都不知斗過多少回了,知根知底也不玩那些虛的,上來就全是殺招硬撼。
實際上衝殺軍陣的時候也沒啥時間作法,以一敵多更沒有操縱法寶的閒心,大概這個灰頭佬也不會那些清全場的妖法,就單純以身法配合刀法拳腳的衝殺。
他手中那把鬼面獅子吳鉤,每一刀掃出去都帶著罡風,卷出一大片幽藍冥火,幾乎每一招都要對面兩個元嬰將合力招架才能擋下,四溢的道力若是中了周圍的金丹精兵,當即就是缺胳膊斷腿,非死即傷。
但這些一族的親兵卻含不畏死,而且還真就同仇敵愾的,大概是自己的親眷也給蛾子們頂在腦袋上絕了後吧,盡界以命換命得生死相搏,有的用強弓狙擊,有的用劍戟亂刺,打出數以百計的罡風道火,饒是那灰頭佬身法精湛,來去如風,遭到一群人圍攻身上也很快見了紅。
但他卻越戰越勇,開懷大笑,周圍那些兵將怒吼得越悽厲他就笑得越開興,大概天底下也沒有比復仇更甜蜜得滋味了。不僅不在乎身上的傷口,反而一頭往著槍林劍雨中鑽去,用刀把人攪碎了都嫌不夠爽利,定要一拳一個把人轟殺至渣才覺得痛快。
這謝明晨的功夫倒也在李凡的預料之中,他就是衝著復仇而來,不把對手碎屍萬端絕不能罷休的。
另李凡意外的是那顧默,老實說非常垃圾了。
明明是顧家那邊的領頭人,上來還開殺劫,整得和什麼人物似的,結果打起來,但一身元嬰境界的修為卻仿佛和沒有一樣,只能怒罵兩句,手中佩劍比比劃劃戳兩道劍光,明顯手生的很,就這還面紅耳赤,聲嘶力竭得,要衝上來拼命,一看就不常親自和人鬥法廝殺的。
倒是兩個元嬰護法,看著護體罡氣敦實,明顯是沙場上拼出來的,可有一個拖油瓶本是不行還礙手礙腳的,八成的本事都發揮不出來,只能分心替他遮攔著支招。只能你斗一陣,我頂一陣,交替援手。全賴身邊的精兵確實勇猛,才一時沒有敗北罷了。
看的出來,這三個元嬰確實是這次死了全家給氣急了,一時激怒才來迎戰的,假如沒有什麼其他的後手,那這灰頭佬是勝券在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