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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部分記憶對楚燼來說有些遠了,畢竟六年都過去了。
記憶里小蠢狗般的表弟突然對他伸出獠牙,展露出敵意,剛經歷重大變故的楚燼其實是沒多餘的精力顧及他的。
要接下楚家重擔,處理冗雜的關係網,還要兼顧學業,那時的楚燼才19歲。
他也不是生來就像現在這樣堅韌強大,也有過脆弱和迷惘,只是現實讓他必須挺直脊樑,直面懸頂的鍘刀。
祈宴的變化他看在眼裡,但騰不出更多的精力去照顧這個失去母親的表弟,當幾年過去,楚燼站住腳跟時,這小子莽撞的找了一群小流氓來綁架他。
那時,楚燼才知道,自己的疏忽讓這小子走上了『歪路』。
被綁架是將計就計,他想抓住在背後慫恿祈宴的傢伙,雖猜到了是祈廣業,但並無證據。
那時,誰也沒將祈宴的變化往玄學層面去想。
這些話,楚燼沒有說出口,卻感覺掌心被人撓了下,他聽到了滿岄的聲音。
她對祈宴說著:
「你找來的小流氓捅了楚燼一刀,讓他住院一個月,不是因為一個月他傷就好全了,而是因為他忙碌的行程只夠他擠出一個月養傷。」
「他打斷你的腿,讓你躺了半年,倒不是因為你那腿傷的真有那麼重。」
滿岄語氣裡帶著點不爽,瞥了眼楚燼:「是某人猜到祈廣業不是個好東西,怕他虎毒食子,所以故意讓你變成棄子。」
「把你丟去國外,是為了讓你遠離祈家的勢力範圍,讓你住院半年,是為了趁機調查祈廣業在你身上動過什麼手腳。」
楚燼抿唇不語。
祈宴的目光劇顫,死死盯著楚燼,臉上卻像被人狂扇了好幾個巴掌。
過往的一切都在腦海里浮現。
難怪……難怪當初他的腿遲遲不好,難怪當初在國外的醫院裡每天有那麼多檢查,還有心理醫生和精神科醫生時不時的會診。
滿岄看向祈宴:「你覺得自己在國外過得辛苦?祈家斷了你的經濟來源,就沒想過你住院的錢與你的房租是誰給的?」
祈宴聲音乾澀:「不是……舅舅嗎?」
楚三肆看向他:「怎麼可能是我,你犯渾成那樣,我巴不得你被社會毒打清醒。」
祈宴啞聲。
滿岄看他僵直的樣子,心情很是愉悅,繼續扎心:
「你成績是不錯,但比你優秀的人大有人在,為什麼偏偏輪到你就運氣好,忽然多了一個獎學金名額?」
「你在國外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天使輪融資異常順利,你的投資人格外大方,你真覺得是自己運氣好?」
「還有這次跟你回國的保鏢,他們是你母親的人吧,你那渣爹顯然是使喚不動他們的,又是誰派他們出國,一直保護你?」
楚三肆:「反正不是我。」說完,他也看向楚燼,心裡也是震驚的。
他知道楚燼的心思深,但沒想到深到這種地步。
楚三肆心裡又欣慰又難過,還有幾分氣惱,這混小子,幹了那麼多事,什麼都不說,還把功勞掛他頭上!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楚燼的電話響了。
他輕輕捏了一下滿岄的手,這才鬆開,起身出了病房接電話。
等他離開後,滿岄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冷嗤了一聲,看向祈宴:
「雖然臭弟弟你也挺冤的,倒霉配上那樣一個爹,但你小子的運氣也是真的好,有一個這樣的表哥。」
「你覺得所有人都放棄了你?」
「祈宴,楚燼從沒放棄過你。」
「真正的苦難和壓力都是他在扛,他扛自己應扛的責任,還要替你負重前行。你出生就在羅馬,又遇見了一個羅馬,已經比世界上99%的人都要幸運。」
「丟你去國外是讓你遠離紛爭,也是磨礪你,沒人能為你遮風擋雨一輩子。」
滿岄站起身,朝他走過去,眼神幽冷:「但我不是楚燼,不管是祈廣業給你下的針蠱,還是季芳給你下的咒怨,我都沒理由免費幫你。」
「我可以坦白告訴你,季芳雖死了,但她留在你身上的咒怨就算要不了你的命,也能讓你變成個廢人。」
「等這股咒怨消失,祈廣業的針蠱會重新控制你的思維,你會成為你父親手裡最好的一把刀,這一次,他可不會像六年前那樣,輕易放過你。」
祈宴身體都在顫抖,他雙目通紅。
半晌後,他看向滿岄:「你……要什麼?」
滿岄勾起唇,眼神幽沉中透著幾分玩味與惡意,她紅唇一張一合。
楚三肆卻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祈宴目光顫了顫,沒有絲毫猶豫,應下了:「好。」
滿岄這才走到祈宴身邊,細指點落在他的眉心處。
祈宴的瞳孔放大,恍惚間,他似看到滿岄的手心出現了一條金色的鎖鏈,那條鎖鏈徑直刺進了他的腦海里。
轉瞬,祈宴就昏迷了過去。
滿岄收回手,將從他身體裡拔出來的怨偶咒怨給捏碎,與之同時,楚三肆清清楚楚的看到,滿岄從祈宴腦袋裡拔了一根針出來。
楚三肆倒吸一口涼氣,頭皮都麻了,嚇得閉上了眼。
再睜開眼時,滿岄已經把針收起來了。
「解,解決了?」楚三肆小心詢問。
滿岄嗯了聲,「剩下醫學範疇的事,不歸我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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