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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兒子。
我雖然在你們很小的時候就對你們沒有什麼管教。
但是對於你們的性子真是最了解不過了。
畢竟我不管怎麼說,也都是你們的父親。
應該說除了你的妹妹之外,你的哥哥們也都盼望著你趕緊將我給殺了。
因為只有這樣,萬妖國的亂世才能夠開啟,他們也有足夠的理由和足夠的名分來去討伐你。
而你同樣也是有所顧忌。
為何這兩年以來你都沒有動手殺我,那就是因為你並不想背負這一個弒父的罪名。
否則的話,天下大義將不會站在你的這一邊。
可是兒子啊,你現在也發現了,不管如何,不管你怎麼做。
現在的你也就只剩下一條路了。
那就是將我給殺了。
因為就算是我還活著,那麼你也不可能再去爭奪這一個位置了。
所以與其如此的話,你覺得還不如破釜沉舟。
將我殺了之後就開啟一個亂世,這樣說不定還能夠搏一搏。
其實這才是聰明的舉動啊,只不過你早該在三年之前就這麼做了,可惜你的優柔寡斷卻是害了你不少。
世人都說,無論是你的修行天賦還是你的謀略心性,都跟段泊一模一樣。
但其實我清楚的很,你與你的段叔叔比起來還是差得挺多的。
至少你的段叔叔在年輕的時候比你狠練,也比你果斷,更要比你想的長遠。
原本該坐上這一個位置的是你的段叔叔,只不過因為一個女子。」
提到這一個女子,在妖皇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落寞的神色,妖皇不再多言。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妖皇平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兒臣想要問父皇,在父皇看來,我們兄弟姐妹幾人之中,究竟誰可以做上父皇您的位置。
或者說在父皇您的心中覺得,誰才是最有資格做您的接班人。」
妖皇看著自己兒子的眼神,從自己兒子的眼神之中,妖皇看到了一種類似於小孩想要得到父親認同的神色。
妖皇直視著白盞的視線。
許久許久,妖皇都沒有回答白展這一個問題。
最終妖皇緩緩站起了身,往著御書房外走去,與白斬擦肩而過。
而就當妖皇愈行愈遠之時,妖皇的聲音緩緩從遠處傳來:
「兒子呀,在這一個世界上,沒有一個父親是想要將自己的兒子女兒往火坑裡推的。
我希望你們永遠都不要坐上這一個位置啊……」
……
妖皇往著皇宮的深處走去,絲妃則是跟在妖皇的身後。
而對於自己的父皇去哪裡,白盞並不想要知道。
但是白盞清楚的是,自己的父皇不會離開皇宮,而且,這是自己見父皇的最後一面了。
「我一個人走一走,你就不用繼續跟著了。」
妖皇對著跟在自己身邊的絲妃緩緩開口的。
放心吧,你的生死對於白盞來說無所謂。
白盞是不會刁難你的。
白盞會看在我的情分上留你一命。
之後,你自己離開皇宮就好了,無論你去哪裡,我都建議你去一個隱蔽的地方隱姓埋名起來,之後的整個天下都會大亂。」
不再多言,妖皇往著前方慢步走去,而絲妃則是看著妖皇的背影,緩緩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最終,妖皇在一塊墓碑前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這一塊墳墓非常的簡潔,並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在那潔白的大理石的墓碑上,只是刻著一個女子的名字……
這一個女子曾經攪動過整個萬妖國的風雲。
妖皇在墓碑之前盤腿坐下,拿出了一壺酒。
妖皇一邊喝酒,一邊看著面前的這一塊墓碑。
此時的妖皇,就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更像是一個在外旅途多年好不容易回來的行者。
這樣子的墓碑其實有兩座。
有一座是在花海,也就是曾經段泊帶白葉枼去的那一個地方。
另一座只是在皇宮當中。
兩座墓碑,在皇宮之中的這一座是衣冠冢。
而在花海中的那一座墓碑,則是埋葬著她的身體。
妖皇很想去那一片花海看一看。
但是他知道在臨死之前,自己的這一個小小的願望實現不了了,自己不能夠離開皇宮。
不過妖皇也相信,儘管這是一座衣冠冢,但是她的在天之靈也能夠聽到自己的說話。
「既然來都來了,還來了那麼久,那就出來吧。
這也是我跟你最後一次的喝酒了。」
妖皇緩緩開口道,可是在他的面前除了一塊墓碑之外,便空無一人。
但是沒多久,一個人緩緩從妖皇的身後走了出來,並且這個男人直接坐在了妖皇的身邊。
然後還給這個男人遞過了一壺酒,這個男人並沒有絲毫的客氣,拿起酒壺一飲而盡。
陽光灑在這一個男人的臉上,這一個男人便是在萬法天下,已經是消失已久的蘇離。
在萬法天下統一之後,蘇離便把所有的事情交給了夏柳柳。
而蘇離則是來到了萬妖國。
蘇離來到萬妖國的第一時間並沒有去找白葉枼,而是來到了萬妖國的皇都。
只不過蘇離一直沒有在皇宮中現身而已,一直都是住在白葉枼在皇宮的寢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