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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爾特伯爵,他,是一名風流而浪漫的男子。」
稅收官又咳了一聲:「他在今年春天參加宮廷首席魔法師塞昂閣下舉辦的宴會時,過量飲用了塞昂閣下提供給客人的草藥酒。那種草藥酒可以提高男人的興致和能力,古爾特伯爵在宴會上與數名尊貴的先生和夫人一同遊樂後,仍然興致高昂,於是在回家之後,咳,對羊圈裡的一隻山羊做出了不名譽的行為。」
「伯爵在塞昂閣下的宴會上著了涼,回家之後染上了風寒。在草藥酒的作用下,這隻山羊被古爾特伯爵傳染上了風寒。這就是山羊瘟疫的源頭了。」
珞珈大受震撼,久久不能回神。
格維爾已經笑倒在了地上。
「後來,山羊瘟疫蔓延開來,塞昂閣下受皇帝陛下的命令找出瘟疫源頭,真相才得以水落石出。最後,塞昂閣下調配出了治療藥水,結束了這場瘟疫。皇帝陛下也對古爾特伯爵做出了處罰,扣除了他今年的年金。」
珞珈抽了抽嘴角:「原來如此……」
「這件事後,古爾特伯爵的名譽大大受損,人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山羊伯爵』。」
珞珈忍不住說:「這倒也是名副其實。」
「因這場瘟疫受到損失的人有很多,」稅收官說:「金頂之城的保險協會、屠夫聯盟、羊毛紡織協會都遭受了重創,連市場上奶酪的價格都上漲了三倍。大家都摩拳擦掌想找古爾特伯爵的麻煩,還將他告上了法庭,但大法官卻判古爾特伯爵無罪。現在他們又想聯名上訴到皇帝陛下面前。要我說,這都是白費力氣。帝國法律沒有哪一條規定了對山羊舉止不端是有罪的。現在水手協會已經發出了抗議,要求他們停止對古爾特伯爵的人身攻擊。」
「為什麼?」珞珈奇怪:「古爾特伯爵在水手協會很有影響力嗎?」
「也不是,」稅收官搖頭:「但每一艘遠洋航船上,都會載有一隻山羊。船隻抵達目的地後,山羊往往都還活著。」
珞珈明智地選擇不去問為什麼。
從稅收官的辦公室出來後,天色已近黃昏。珞珈慢慢地往約克和喬娜的小屋那邊走,途中遇見了一個在路邊綑紮秸稈的農婦。
她一邊捆秸稈,一邊低聲地咒罵著什麼。
珞珈湊近想要聽清她在罵什麼,發現她什麼都罵。
一會兒罵丈夫,一會兒罵稅收官,一會兒罵衛兵,一會兒罵皇帝。
只要是在她的生命里出現過的人和事,沒有她不罵的。
珞珈懷疑,她之所以不罵魔法師,是因為她根本沒見過幾個真正魔法師。
魔法師是個稀罕物,不是哪兒都有的。
再仔細觀察,珞珈發現她的五官和約克有些相似之處。
她推測這兩個人有血緣關係。
珞珈上前搭話:「需要搭把手嗎?」
農婦瞥了她一眼:「魔法師,又來多管閒事了?」
瞧這如出一轍的說話方式,不是親戚誰信。
「你是約克的什麼人?」珞珈一邊上手幫她捆秸稈,一邊問:「姐姐?妹妹?」
「我是他表姐,」農婦翻了個白眼:「我叫莉娜。」
「世道艱難,日子難過啊,」珞珈感嘆:「今年收成這麼不好,該交的稅可一分不少。」
「你還會擔心這個?」
莉娜嗤笑一聲:「像你這種出身貴族的魔法師,一定從小住在城堡里,穿著絲綢裙子,不用幹活,天天跳舞吧?」
珞珈心想,你是怎麼知道我小時候做過的白日夢的。
「你好像對我有什麼誤解,」珞珈說:「我可不是什麼貴族,也沒穿過絲綢裙子。」
她穿的最久的衣服就是這身法袍,耐髒又耐磨,款式低調,連個花紋都沒有。
貴族的城堡倒是住過幾次,不過每次還沒住上幾天,就被掃地出門了,有時候還會被放狗追。
「騙誰呢,」莉娜不屑:「你一定是貴族。」
「為什麼?」
「是因為你的發色和瞳色,」格維爾從旁解釋:「我設定的勢力劃分里,統治帝國的這一支貴族大多是黑髮黑瞳的。你的發色和瞳色黑得特別純正,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被誤認為是貴族。」
「黑髮黑瞳的貴族……」珞珈回憶:「好像之前確實有人問過我的姓氏是什麼,封地在哪裡……」
那時她被一個莊園主奉為座上賓,對方請她幫忙清理鬧鬼的倉庫,態度熱情的離譜,點頭哈腰,十分奉承。
她看碟下菜開出了一個天價酬金,對方連討價還價都沒有,一口答應了。
直到當天晚上對方的夫人詢問她的姓氏和封地,而她回答說自己沒有姓氏更沒有封地為止。
對方的態度立刻由熱轉冰,事後結算酬勞的時候,也沒有付給她說好的天價酬金,而是和她扯皮了整整兩個小時,才不情不願地付了和市場價差不多的數字。
「原來當時他誤以為我是貴族了……」珞珈失笑:「我怎麼可能是什麼貴族,我連姓氏都沒有。」
沒有姓氏的人,不是孤兒,就是私生子。
根據現行法律,私生子無法和婚生子一樣享有繼承權。就算她真的有貴族血統,作為私生子,也是遭人唾棄的。
不過,這僅限於男性貴族的私生子,女性貴族的私生子則不在此列。倒不如說,女貴族基本不可能有「私生子」存在,光明正大地生下來,誰又能證明這孩子不是合法婚姻的產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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