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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置信的用指甲去刮牆上的血跡,奮力的刮著,然後手指顫抖著伸到自己的眼前。白色的牆灰中確實有血絲。真的不是夢。
可是她確確實實是回來了。
回來……復仇嗎?
天色已大亮。
客棧外,霧氣濃重。
狄燧搖頭嘆道:「唉,我們又要在這裡呆一天了。」
鳳簫有些著急,道:「我只有十五日的探親假,若是誤了日子,回宮可是會受罰的。」
狄燧好奇的問道:「受什麼罰?」
鳳簫看他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心中愈發不悅起來,便不再理睬他,轉身便往後院走去。狄燧嘿嘿一樂,也跟著追了過去。
大堂內,翎姑看著狄燧的背影,嘟著嘴不高興的對瓏月道:「小姐你看這混球,又勾搭上人家女官了。」
白瓏月鳳眼含霜,「理他作甚!」
翎姑朝著狄燧的背影啐了一口,「負心男人,真是該死!」
花臨姜聞言,眸光幽幽的一轉,道:「是啊。負心的男人,真是該死。」
負心的男人,真是該死。
鳳簫滿目憂愁地進了後院,但見眼前俱是薄霧蒙蒙,庭中央的那一棵高冠蒼樹隱在霧中,看不真切。只余幾抹陰鬱的綠,在灰白色的霧氣中若隱若現。四周寂靜的可怕,令人悚然。
驀然,一隻毛絨絨的東西從旁邊竄了出來,投入了鳳簫的懷裡。鳳簫先是一驚,隨即見是那隻曾見過的小狐狸,心上安定了不少。她輕輕地撫著那狐狸柔順的毛髮,語氣溫柔,狀似無意地低聲道:「這林子除了我們幾個,連個活物都沒有,卻不知道你是從哪兒來的。」
狐狸在她的揉撫下舒服地眯起了琉璃般的眼睛,尖尖的小耳朵立著,在她掌中趴下,動也不動。
鳳簫身後,尾隨著的狄燧冷笑了一聲,疾走幾步,上前道:「這是哪裡來的狐媚子?哦,不,狐狸。看上去倒是乖巧可愛的很。來,讓哥哥抱抱……」說著,他伸出手去。
鳳簫微微向後一退,道:「什麼狐媚子?你莫不是在指桑罵槐……」說著,她面露不悅,以為眼前這品行惡劣的傢伙是在詆毀自己。宮中諸人,常以指桑罵槐之法來鬥嘴,也怪不得鳳簫多想。
狄燧嘿嘿的笑道:「我可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女官大人實在是高估我了。我就是想抱抱他,多可愛的小傢伙啊……」說著,他似乎有些心急,立時上前,半拉半拽的將那只可憐的雪狐給抱到了自己的懷裡。
鳳簫瞪他一眼,卻見狄燧抱的像模像樣的,便也沒有奪回來。她立在原地,憂愁道:「霧氣如此之重,恐怕幾日之內是散不去了。」
狄燧正背對著鳳簫,向著那狐狸擠眉弄眼。他聽了鳳簫的話,關切的看了她一眼,安慰道:「你放心吧。你若是受了皇宮的懲罰,我一定為你作證,稟明原因。若是那皇帝老兒還要懲罰你,我一定捨生為你求情。」
鳳簫氣結,推了他一下,斥道:「不正經。」
狄燧嘿嘿笑著,道:「那我便正經一番。」說著,他清了清嗓子,正兒八經的道,「鳳簫吾友,且聽吾言。佛家有言,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你我數百年曾是相互糾纏的神仙愛侶一雙,奈何你不安於室……」
還不待鳳簫有所反應,他懷裡那隻狐狸就率先躍起咬了他一口!
一直躲在暗處的狄袞袞壞笑了一下——死少爺,該咬!
這一日便這樣過去了。客棧里的人都很少說話,各懷心事,氣氛顯得壓抑至極。
再看那門外濃重的霧氣,光是看著便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是夜。無月。
依舊沉悶。各懷鬼胎。
吳山翠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的盯著房門。
他把屋子裡的桌子椅子統統都用來堵住門了。
他害怕花臨姜。
當時你儂我儂時的耳語,信誓旦旦的承諾,他早已經忘了個一乾二淨。
當時殺死她時的解脫與快感,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有害怕,猶如是鮮血滲入江水之中一般漂浮在空氣里,一絲一縷的進入他的身體裡,無邊無際的蔓延開來。
剪刀。鮮血。
他臉色煞白。
會是今夜嗎?她會在今夜來找他嗎?
月輪焰焰。
像是明澈的天火,在層雲間浮浮沉沉。
好像時刻都有可能形成燎原之勢,燒到這個污穢的人間來。
羅大令躡手躡足的走近花臨姜的房間。他聽到了水聲,誘惑的水聲。伴著的還有花娘的歌聲,輕輕柔柔,婉轉嬌媚。
透過狹窄的一道門縫向里看去,j□j無邊。耳畔,但聞得那女子唱道:「花下死兮奈渠何。奈渠何兮無奈何,窗前咫尺天涯遠,唱破人間薄倖歌。」
那妖嬈如牡丹一般的女子坐在木製的浴盆里,水面上漣漪圈圈,花瓣四散開來。
水珠點點,滑過她的玉指素臂,淌過她的如雪長頸,從她那高聳如峰的胸脯間流下去,擊打著水中的花瓣,那花瓣瞬時載著水珠,隨著漣漪飄開。
她的眼眸彎細含笑,時而如芙蕖一般純潔可念,時而又如妖魅一般誘惑嫵媚,一顰一笑,皆似天仙。
她那雙白玉般的柔荑輕輕抬起,撩起一串水珠,那水珠兒如若是珍珠一般,滴落在她細緻白皙的肌膚上,更襯得她的肌膚如築脂刻玉般瑩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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