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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鵲聽聞後不禁苦笑,黯然道:「是該懷疑我。是該懷疑我。」
褚沅見她這份模樣,正想要出言譏諷,卻聽見鳳簫忽地問道:「劉夫人死於何處?」
姚縱答道:「是後邊兒園子裡的一間雜屋裡。那裡臨近後門,來往的人較少。發現屍身的是前來府上送柴的樵夫。」
鳳簫點點頭,以示明了。
那雜屋裡,乳母劉氏的屍首還陳於柴火堆上,身上的肉已殘缺,森然白骨多已顯露,面上血肉模糊,頭皮更是被人生生扯了下來,至於左臂,則已不知在何處。
鮮血迸濺,夾雜著碎肉,恐怖之極。
安公子身為魔魘,見到此景已覺得十分習慣,而鳳簫終究不過一介女子,只看了一眼便乾嘔起來。
安公子連忙撫著她的後背,輕笑著道:「此等情景,見多了便好了。」
鳳簫斜他一眼,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秀美的眉。她轉過頭,輕聲道:「我雖只看了一眼,但也足以看出這人的死狀仿佛是被什麼野獸襲擊了似的,而且那野獸必然飢餓之極,更兼有巨大的力量。只是……這裡又怎麼會跑進野獸?只怕是……」
安公子凝視著她,眸中似乎有些難以捉摸的情感,「只怕不是野獸所為,而是妖。」
鳳簫眸光冰冷的看向他,「你大約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是啊。」安吏居毫不忌諱的承認,「可是我並不想告訴你一切,畢竟那樣的話可實在是無趣至極。不過我倒是可以提醒你一些,你可還記得桐嬰是怎麼死的?還有褚倪續娶的那死於花轎上的何家小姐……」
鳳簫聽他說著,眉頭愈加深鎖,眸光凝重。
褚倪的歷任夫人都死於非命,甚至連將軍府的大門都難以進入便魂歸黃泉……可是,為何白仙鵲竟是個例外呢?
「有人來了。」安吏居輕聲說著,隨即隱身不見。
來人正是滿面愁容的狄袞袞。
作者有話要說:
☆、一波又起
(六)一波又起
「鳳簫……我真是沒用。」狄袞袞頹然的坐在園子中的石凳上,「我既無法幫你找回少爺,也沒辦法幫你解決將軍府的這些事,既無法保護仙鵲,也無法好生照顧你……你若是……若是查出了什麼,或是要做些什麼,務必知會我一聲,讓我去做。」
鳳簫默不作聲,面色微微有些不豫的看著他。狄袞袞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瞬地又低下頭,目光閃躲。
隱身著的安吏居見狀,略有些不屑的一笑,俯身在鳳簫耳側輕聲道:「你仔細看他的眼神。這人心中怕是有鬼。」
鳳簫盯著狄袞袞看著,沉聲道:「袞袞,你發現了什麼?」
狄袞袞身形微微一震,卻是仍不做聲。
鳳簫微微一笑,目光平和,「怎麼?你不願說嗎?」
狄袞袞忽地赤紅了雙眼,煞是痛苦的模樣。但聞他哽咽著道:「從前我與少爺闖蕩江湖時,曾遇到過許多異人。其中有位老先生曾送過我幾張符,那符只要遇上了妖物,便會變成血色。今日聽聞那乳母劉氏仿若是被野獸咬死一般,我便動了些許心思,懷疑是妖物作祟,便拿了幾張符偷偷貼到各人身後……我萬萬沒有想到,那符在仙鵲身上竟會變了顏色……」
鳳簫面色微微一變,有些猶疑著道:「這件事你切不可告訴他人。畢竟你這符準不準的,還得另說……」
狄袞袞用力的點點頭,道:「我是絕不會和人說的。只是……只是我心中實在是難受的很。如果仙鵲真的做下這些事情的兇手,那鳳簫你……」
鳳簫嘆氣,道:「我必然不會包庇。若是放任她為害人間,你我皆稱得上罪孽深重。你還有什麼顏面去見你家少爺?」
狄袞袞聽見少爺二字,忽地沉聲泣道:「鳳簫……你別等少爺了。別等了。」
鳳簫瞬地失去了鎮定,疾步走到狄袞袞身側,看著他,問道:「你見到他了?」
狄袞袞苦笑著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夢裡見到了少爺……他……他死了。他說讓我告訴你別再等他了,還說什麼無緣就是無緣,強求不得……」
鳳簫頓覺眼前一片花白,神思恍然,站立不穩。耳側,安吏居有些急切的說:「他不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相信不得。狄燧他現在好好的,能跑能跳,會說會笑,我倒是希望他死,只可惜他至今仍活著。」
鳳簫心道,是啊,是啊,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復又鎮靜了些許,衝著狄袞袞有些柔弱的一笑,直看得狄袞袞愈發心痛。
少爺,此時此刻,你到底在何處呢?
狄袞袞正欲說些什麼,卻忽地聽見不遠的庭院裡傳來一聲尖叫。聽那聲音似是白仙鵲。他瞬地緊張起來,向那聲音發源之處奔跑了去。
鳳簫微微怔忡,立時提了長裙,快步疾走而去。
此時正值夏日裡少有的涼爽天氣,樹木繁茂,花朵嬌柔。鳳簫此時心中心事重重,卻已是早已沒了心思去欣賞這美好的夏景了。她穿過幾段曲折的走廊,步過池塘上的石橋,甫一踏入白仙鵲所在的園子,又是一驚。
但見一個女子倒在花叢之中,髮髻散亂,表情驚詫,頭倒在一塊光滑的巨石上。再細細看來,她的脖頸處已是血肉模糊,鮮血不斷外涌著,染上了身側雪白的花瓣。那傷口似乎如劉氏一般,也是因野獸的撕咬而造成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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