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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妖?」狄袞袞不由一驚。
「對,蟲妖。」白仙鵲點頭道,「當年褚倪初迎娶桐嬰入門時,二人男才女貌,門當戶對,被時人稱作是天作之合。可誰知就在桐嬰懷孕之時,將軍府卻屢次三番的死人,且那些人均死相慘烈,有的甚至屍骨不全。後來褚倪專門請來一位道行高深的僧人來查探此事,那僧人道這一切只因府上有蟲妖寄居。後來……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最終,桐嬰終於承認自己即是蟲妖。為了防止她再在人間危害世人,褚倪忍著心中之痛……燒死了她……還有……她腹中的嬰孩……」
鳳簫暗暗斂眉。她總覺得白仙鵲所說的這故事有些怪異之處,卻又說不出是在哪裡。
白仙鵲紅著眼,又道:「後來我又遇見那女鬼許多次,雖然她形容醜陋嚇人,可是……可是我卻並不覺得她有何惡意。我總覺得,她好像要告訴我些什麼……前幾日,褚倪離了府,去找尋一位懸壺濟世的高明神醫,只留我在府中。我與府中諸人處得不甚融洽,如今又被那女鬼纏上,實在是害怕之極,還請鳳簫姐幫幫我……」
狄袞袞咬咬牙,看著鳳簫道:「鳳簫……」他似是心痛不已,見不得白仙鵲這般受罪。
鳳簫猶疑著道:「可是……若是狄燧回來了,找不到我們……」
白仙鵲連忙搖頭道:「不會的。我會專門僱人在這裡守著,一旦狄大哥回來了,一定會儘快的告知你……」
狄袞袞也跟著點頭。
於是,鳳簫應了仙鵲之邀,去了那將軍府暫時住下。
這將軍府乃是前朝所建,據說是隋煬帝當年出訪巡遊時建的行宮之一。後來隋朝覆滅,此地一直空閒,直到新皇登基,才將這處秀麗的園林賞賜給了褚倪,以獎勵其殺敵之功績。
褚倪所招收的下人,要麼家境貧困,要麼便是身體殘疾,均是些困厄之人,可見褚倪之心地善良。
這一日,鳳簫身著一襲鵝黃繡白玉蘭的長裙,隨意挽了一個側髻,收拾了些貼身的衣物,便與那興致勃勃的狄袞袞一同進了那將軍府。
但見迎面走上來一個帶著一隻黑色眼罩的中年男人,那人面色拘謹,露出的一隻眼睛中滿是審度的意味,他唇角微微下撇,顯見是個嚴肅厲害的人物。他身著一身褐色長衫,微微彎身,抱拳道:「奴才乃是將軍府的管家,名叫姚縱,但聽女官大人吩咐。」顯然,白仙鵲已事先打了招呼。
白仙鵲似乎有些畏懼於他,略帶著些許怯弱的向著鳳簫微微一笑,輕聲道:「這是姚管家。將軍不在,府中上下都要聽他的。」
姚縱斂眉,「那是從前。如今夫人嫁入了將軍府,自然是聽白夫人的。」
白仙鵲連忙道:「不敢不敢。我哪裡有那些本事?」
姚縱看了看鳳簫,又道:「這些待人接物的本事,夫人是必定要學的。既已成了將軍夫人,便再不是那沿街擺攤賣餛飩的小姑娘。這一次俞女官來到府上,夫人可以向她多多請教。夫人,還請多為將軍著想。」
狄袞袞聽著這話,頗為不樂意的說道:「姚管家,你當賣餛飩是件容易的事麼?你當夫人沒有為將軍著想嗎?話怎能這麼說……」
姚縱卻沒有多言,面色淡然的轉身而去,領著他們向中堂走去。狄袞袞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才走到花園中,鳳簫卻忽地聽到一陣子竊笑之聲。她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向著後方看去。卻見白仙鵲剛剛抬頭,便有一雙手從院牆那一側伸了出來,隨即將手中的木桶翻了過來,木桶中的水驟然落下,將白仙鵲澆的渾身濕透,煞是狼狽。
鳳簫連忙走到她身側,掏出手帕先將她臉擦乾淨,隨即向著姚縱冷聲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少年跑進了園子中。那男孩雙眸黑亮,唇角微牽,赫然是個唇紅齒白的小少年,約摸有十四五歲,然而他一張口,便是惡毒的話語,「你就是俞鳳簫?聽說你做過女官,曾和當今聖上牽扯不清,後來又在婚禮上逃跑,真是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也只有你這樣的女人,才會幫這個狐狸精白仙鵲!哼,趁我哥哥不在,你們兩個狼狽為奸,打的什麼鬼主意?」
鳳簫聽他說出哥哥二字,知曉這即是褚倪的親弟弟褚沅——一個看上去天真無害,實則是個混世魔王的臭小子。
狄袞袞怒不可遏,挽起袖子,道:「你這小子!胡說些什麼!信不信我抽你!」
褚沅冷哼一聲,眸光射向姚縱,沉聲道:「姚縱,你是怎麼做管事的?竟敢放這些不三不四的人進我們將軍府,若是出了什麼事,你可承擔得起?」
姚縱冷冷看他一眼,並未多言。
褚倪咬了咬唇,竟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那雙眸之中的恨意明顯至極,像刀光,尖利而刺眼。
鳳簫眉頭深鎖,護著在冷風中顫抖著的白仙鵲先行而去。狄袞袞跺了跺腳,隨即跟了上去。
一進了房中,白仙鵲立時慟哭起來。一個小丫鬟見她歸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回屋,拿了套乾淨的衣裙,隨即也不等她說些什麼,便出門而去。
狄袞袞看著可憐之極的白仙鵲,怒道:「這是什麼破地方!仙鵲,你何必受這些窩囊氣,不如隨我而去,快快脫離魔爪。」
白仙鵲立即道:「不,不,我不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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