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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老爺子能鏈住大黑狗,純屬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然大黑狗老早就銜著跑路了。
凌慈用爪子一勾,輕而易舉地將鏈條解下來了。
她銜著鏈條扯了扯,嘴巴發不出聲音,只能發出朦朦朧朧的喉音,頭朝著院門的方向揚了揚。
她的意思很明顯,誰弄哭的狗誰自己去哄。
大黑狗和哈士奇的年齡差放在人身上,可能是晚生晚育進入了更年期的五十歲老父親和正直青春年少而急於表現自己的叛逆兒子。
這種矛盾並不是不可調和的,主要還得看當事狗的表現。
大黑狗垂著頭有些喪氣。
這些年他過著清心寡欲的生活,奈何狗到中年喜當爹。
白貓銜著狗鏈走在前面,大黑狗拖著沉重的步伐跟在後面,九隻大大小小的貓也出來幫忙。
在凌慈出門準備左轉的時候,鏈子繃直。她轉過頭,狗子站在另一邊,提醒她往右邊走。
走了一會兒,鐵鏈子其實蠻重的,凌慈有些牙酸,但她不敢放,怕鏈子在地上拖拽會發出恐怖片裡黑白無常來索命的聲音,擾民。
貼心的兄長看出了妹妹的窘迫,上前接過接力棒。
哈士奇情緒低落之下走了老長一段路,他們拖家帶口的,行路速度緩慢。
大黑狗認真嗅著空氣中小哈殘留的味道。
「嗚嗚嗚——」
深夜裡犬嗚咽的尖細喉音清晰地落在所有的耳朵裡面。
是不安的、迷茫的、徘徊的,甚至是恐懼的。
大黑狗的步伐明顯焦灼起來了,這個聲音大家幾乎要刻進DNA里了,因為哈士奇在院子裡委屈受欺負的時候也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這時候栗子兩兄弟自然不會拘著他,他們鬆開鏈子之後,跑的比大黑狗還要快。
幾隻貓嗖嗖嗖跑過去,小貓崽們也不甘示弱,蹦蹦躂躂就上去了,然後在接近現場的時候被一道白色的身影趕進了最遠的灌木叢。
小貓咪進了灌木叢之後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車底而不在車裡。
慌亂之中凌慈無師自通了牧羊犬牧羊的技能。
再看戰局。
大黑狗將窩在牆邊的哈士奇護在身後,轉頭與兩隻流浪狗扭打在了一起。
五隻貓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只不過都是些熟面孔。
瑞泰府的地頭貓和海盜貓。
很難想像他們經歷了一個什麼樣的過程才走到一起。
也很難想像哈士奇究竟是犯了什麼天怒人怨的大罪才讓這三股看上去風馬牛不相及的勢力逮到一起揍。
兩隻流浪狗納悶啊,他堂堂正正一隻狗,怎麼一身的貓味兒呢?
他們覺得不行。
這樣有墮狗的名聲,作為前輩,他們有義務把狗子的三觀扭回來。
而貓那邊也不太得勁兒。
原本他們在瑞泰府生活得好好的,以為那一場風波之後好好夾著尾巴做貓還能混口飯吃,誰知道人類越來越囂張,光天化日之下就直接下籠子逮捕小貓咪,那以後還得了?
所以橘座作為頭領,有必要帶著團隊走向更好的生活,冒著險帶三隻先鋒隊的貓出來探探路,考慮以後往外擴張,找尋更多的食物和土地,藉以逃離兩腳獸的擺布。
他們就是想看看那個三號垃圾桶,誰知道從哪裡躥出一隻瘋貓,二話不說上來就干架,即使他們貓多勢眾也耐不住那隻貓只逮著他打,雙方誰也沒有討到好。
今天他瞧著夜黑風高,正是報仇雪恨的好日子,帶著一幫子兄弟找場子,好日子過慣了,本來他對那個三號垃圾桶沒有想法,這麼一搞,他不做什麼好像不太對得起挨的那頓打。
正巧那隻殺天刀的奶牛貓也在,雙方戰鬥一觸即發。
就在此時,一隻滿身貓味兒的狗子經過,原來也和他們沒什麼事,但這味道他們熟啊,他們做夢都不會忘記的那個黑暗的夜晚。
味道那麼濃,這隻狗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經狗,哪有正經狗天天和貓混一起的,還是十種不同的貓味兒,沖得他們只打噴嚏。
他們認得出來,海盜貓自然不會錯過。
那些貓成日裡和人類混在一起,傷風敗俗,太丟貓的臉了。
兩邊的貓對視了一眼,暫時簽訂了休戰協議,並且一致對外。
在他們的心裡,對那些與正常貓格格不入的叛徒貓們的敵意重重壓倒了對奶牛貓的敵意。
所以,很不幸的,離家出走的哈士奇以一己之力拉走了一條街上所有的仇恨,甚至間接性地阻止了一場械鬥的發生,只不過代價比較慘重。
凌慈在心底為他祈福,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她覺得和哈士奇比起來,她之前的遭遇似乎算不得什麼。
哈士奇的情況看上去說好不太好,說糟糕也不算太差,或者說用狼狽來形容更加貼切一點。
黑黑的鼻子上有一道貫穿性的傷疤,滲著血跡,耳朵上有咬痕,身上的皮毛凌亂,但因為毛厚,看不出具體哪裡有受傷的。
哈士奇見大黑狗和流浪狗打一起了,趕緊上去阻止。
「嗷嗚嗚——」不要再打啦,打錯狗啦。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那兩隻狗抓著他罵,但也沒動手,甚至還在貓上來打他的時候攔了一手。
只不過對面貓多,狗比起貓來體型大,目標也大,三隻狗對上十多隻貓實在吃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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