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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成旭衣著凌亂,左臉跟饅頭似的一點也不見消,第一眼看去,就跟從哪個犯罪窩點裡逃出來的一樣。
又躺了一會兒。
肖成旭自己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妙,把哈士奇從身上薅下去,麻溜地跟在一群貓身後離開了。
凌慈帶路,繞出了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忽的身後沒有了腳步聲。
一回頭,看見某個地主家的傻大兒坐在馬路墩子一副賴著不肯走的樣子。
凌慈:就你事兒多!
栗子兩兄弟一左一右站在肖成旭的兩邊,對著他破口大罵,言語之不堪,聽得後頭的三小隻兩隻耳朵背在腦後,張著小嘴愣愣的,感嘆語言的博大精深。
肖成旭就當背景音樂,反正語言不通他也聽不懂,掀起褲腿看腿上的情況。
幾隻貓嘴上有數,咬得印子都挺深,但沒有破皮,小腿上放眼望去,就像是被一隻牙口不好的吸血鬼換著角度找好下嘴的地方,留了一腿的印卻吸不到一口血,看著怪可憐的。
唯一的一處傷口大概就是哈士奇不知道輕重撲上來的那一下,腳踝蹭到了馬路牙子,黑的灰的紅的一片。
凌慈好不容易勸好了兩兄弟,伸出爪子輕輕拍了拍肖成旭的腿。
不知道他今天晚上到底經歷了什麼,看上去確實有些狼狽。
雖然大部分都是他們剛剛造成的。
但打人不打臉,他們下手知道輕重的小貓咪,絕對不會打人的臉。
打人的臉多顯眼啊,要專挑屁股這種不敢讓人看的地方咬才行。
肖成旭倒是沒有什麼感覺。
笑話,從小到大打過架這幾隻貓狗爪子加起來都不夠數的,這區區擦傷——
白貓伸爪子按了一下,肖成旭倒吸一口涼氣。
「喵。」凌慈特別想問他接下來怎麼辦。
畢竟她也就只是一隻借住在別人屋檐下的小貓,人生地不熟的沒有什麼房產。
要她現在還是個人,肯定二話不說就帶他去住了。
可現在。
她總不能帶他那麼大一個人回院子去睡紙板箱吧?
到時候的社會新聞頭條估計得是「七旬老人小院紙箱藏屍案」。
凌慈怕把房東嚇到一睡不起。
不行不行。
想到這裡凌慈整隻貓都不好了。
為了避免以上結果的出現,她好言相勸,不管兩腳獸聽不聽得懂貓言貓語,一頓喵喵喵輸出,先講了再說。
肖成旭看著眼前踩在他大腿上的白貓,爪墊下壓,他的大腿陷下去了一塊。
這是一雙由夕陽向夜空漸變的眼睛,顏色的層次變化豐富,是白天至深夜的完美過渡。
而此時,這樣的一雙眼睛裡充滿了他的身影。
肖成旭甚至能清晰地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發麵饅頭一般的臉頰和微微撕裂的嘴角,還有一頭被吹的放蕩不羈的髮型。
好醜。
肖成旭沒忍住用手擋住了白貓的眼睛。
老祖宗話說的沒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早前他還想著要金屋藏貓,現在好了,金屋房產證上的正主回來了,如今他要靠著幾隻小貓咪的安慰過活。
真是風水輪流轉,天道好輪迴……
肖成旭用盡了畢生學到的所有關於因果輪迴報應不爽的古語,越想越emo,最後在小貓軟軟的爪墊里勉強從抑鬱的漩渦里把自己撈出來。
果然,太晚睡覺容易抑鬱,想東想西很可能最後直接就想不開了。
肖成旭伸手把小貓放在自己的肩上,體型稍小的奶橘被他一邊兩個揣進兜里,剩下的,三小隻自覺地跳上哈士奇的背,栗子兩兄弟傲嬌地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邊,最後讓肖成旭一起摟進了懷裡。
哈士奇是只懂事的哈士奇,大部分時間不靠譜,但還是挺靠得住的,至少他現在就不會搞些雜七雜八惹人討厭的事情,乖乖地貼著肖成旭的腿走路。
主要是看在幾個貓子的臉面上。
沒走一會兒。
「咕嚕」。
哈士奇機敏的耳朵抖了抖,抬起眼皮望著兩腳獸的肚子。
什麼聲音?
肖成旭腳下一頓,老臉一紅,他突然想起來晚上的時候飯還沒有吃就跑出來了。
那能怎麼辦,他沒帶錢。
他總不能帶著一群貓狗賣藝討生活吧?
想到這一茬,肖成旭接著跟沒事人一樣繼續往前走。
肚子唱空城計的聲音,在貓狗的耳朵被無限放大。
讓貓狗賣藝可能不太現實,但靠貓吃飯……
也不是不行。
凌慈從肖成旭的肩頭一躍而下,肖成旭沒來得及攔,她往前蹦達了兩步,又停下回頭看他。
發漏米!
肖成旭懷疑自己是餓得老眼昏花,不然不可能從一隻小貓咪的眼裡得到這樣的訊息。
在他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白貓都快隱入拐角不見了,哈士奇也緊跟其上,容不得他多想,腳一下就被帶動,跟著跑了起來。
凌慈左拐右繞,終於到達了她的地盤。
現在半夜十二點,街上只有昏黃的路燈。
跑著跑著,光線不知不覺間變得亮堂起來。
「老趙副食品」
要不是哈士奇在店門口等著,肖成旭都要錯過了。
他氣還沒喘勻,白貓叼著一個麵包吭哧吭哧地就跑出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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