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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原文有點長,我就沒放。
第43章
碧湖給九方絕回了信,暗中遣人送去;垂光經脈無礙,和尚瓊擇日離了芙蓉洞。行至夜間,月色甚好,便在林中歇了。垂光見過了碧湖,替青陽派打通了芙蓉洞的關係,心中輕鬆;又盤算著出海的事,不禁興奮起來,一時難以入睡。倚在樹下胡思亂想,朦朦朧朧中卻看見一個小小的影子。
月光極亮,那小傢伙朝她迎面跑來,尾巴晃得勤。垂光看著儼然就是一條小狗的模樣,雖眼熟卻又不敢相信,仔細看過才又驚又喜,叫道:「月亮!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一躍而起,月亮卻不過來,站在那裡看她,一雙眼睛濕潤潤亮晶晶。垂光幾步上前,叉腰笑罵道:「才離家多久,你就不認得我啦?」
月亮不像從前那樣翻過肚皮滾在地上鬧,只是蹭到她身前不遠處,抬起頭凝視她,像是看不夠。
垂光竟從一條小狗圓圓的眼中看見了思念之情,要去撫摸黑黢黢的狗頭,月亮卻轉身避過;再去摸,黑狗又避開:一人一狗圍著兩棵樹打圈子,月亮尾巴搖得歡,顯然很高興,卻不叫她追上。
分別這樣久,垂光和它嬉鬧十分開心,像是回到小時候,不禁笑出了聲。笑得太響反而嗆了一口氣,咳嗽起來。等幾聲咳完,猛一點頭,睜開了眼睛。
再看時,自己躺在樹下枕著包袱,眼前只有月光照著的小路,哪裡還有半點狗子的蹤跡?
尚瓊坐在另一棵樹下,睜眼問:「笑什麼?」
垂光回味著夢中的喜悅,笑道:「人家都是夢見被狗追,我倒夢見人追狗——我夢見月亮啦,還和它玩。」
「你想它了罷,」尚瓊道,「要麼就是……想家了?」
垂光的笑容添了幾分惆悵,尚瓊連忙補充道:「除了你二哥以外。有他在,回家就顯得麻煩。」
垂光抱膝出神,慢慢地說:「那時候我聽你和師妹說,二哥說漏了嘴,告訴你們我是抱來的。那天之前我還是有家的,之後就沒有了……我心裡恨極了他,覺得他一點正事都不會做,和我也沒有什麼情分,總之以後再也不想見他。」
貔貅至今還對萬垂虹要把垂光賣掉的事耿耿於懷,回想著說:「那等你送完了信,咱們回去單看看你大哥和桂姐姐。」
垂光輕輕點頭,又說:「從前不知道該怎麼做,可我出來便懂了。家裡也好,外頭也好,總有一些討厭的人。二哥,易來汐,甚至何重綠……每當他們說一些討厭的話,做一些討厭的事,我就很煩躁。一時或許沒有辦法,或許又沒有工夫,才會忍著;等我有了本事又有了空閒,到時候一個都不放過的。」
尚瓊欣喜道:「我以為你就這樣忍過去了,沒想到還有算帳的一天。」
垂光說:「我想過幾次了,還是沒有那麼大度,算帳是要算的。家裡的事,等我送完了信,也要說說清楚。」
尚瓊看著她逐漸認真的神情,不禁笑道:「我就喜歡你這模樣,滿臉都寫著『此仇不報非君子』,和在福順里的時候又不同了。」
垂光噗嗤一笑,嘆道:「要是一直在家裡,也就不會變得這麼多。比起從前,還是這樣好。」
兩人說得歡喜,當下一夜安睡,次日便出了山,折而向南。按照計劃,垂光見過碧湖便可出海去,這時雖趕路,卻還留意著沿路的記號。
走了幾天,要在路旁茶棚吃些點心,小二卻說:「客官若餓了,不如去前頭吃頓好的。有位老闆在此地擺足一個月的流水席,這樣的便宜好幾年才有一回,再遲些就趕不上了。」
垂光奇道:「一個月?想必是辦什麼大事。」
旁邊喝茶閒聊的客人笑道:「人家富貴人做功德,花起錢來潑水也似。聽說是哪裡的趙家,二位快去,這等美事,錯過可比賠錢還虧。」
幾個好心人紛紛都勸,美意難卻,垂光便和尚瓊依言去吃。遠遠便望見綿延出去的簡陋棚頂,果然設了一大片桌椅,各自有人招呼得井井有條;雖不見穿紅掛綠,席面卻擺得足,眾人穿梭來去,個個吃得滿面喜色。
兩人哪裡見過擺這樣久的流水席,正好奇地打量,卻聽兩個聲音分別叫道:「垂光!」「師姐!」
嗓音一男一女,垂光驚詫望去,兩人並肩走來,竟然是趙金暉和秦丹。她雖意外,卻也驚喜:「你們兩人竟趕在一起?」
尚瓊卻在一旁暗自嘀咕:人間盡頭便是「不巧」二字,方才聽聞老闆姓趙就已然生出不祥的預感,沒想到真是趙禿子。看著他肅穆中又掩飾不住期待的臉,貔貅瞭然對垂光道:「這流水席想必是為了找你才設下的。那時候馮幾度在渡口送茶,趙禿子竟然送飯。」
垂光卻先問秦丹:「你從家裡來?」
秦丹將趙金暉阻在當地,自己上前來說:「你臨走前交代過我,如果大師兄要尋個藉口下山,就留意他去了哪裡。他不知道你家搬到蒼水州,徑直朝福順里去了;我就去你家看看,也囑咐過萬大哥,有人打聽消息一概回答不知道。」
她說得很小聲,尚瓊卻明白了,笑道:「原來山上果然有所準備。」
秦丹朝他說:「你在山上自稱是師姐的同鄉,下山又說是回家辦事——在我們心裡沒事的人看來,原本不值一提;誰在這事上動了心思,就說明誰關注你們的去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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