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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丹說:「你收買大師兄害我師姐,還有臉問這種問題?」
齊之涯絲毫不理睬秦丹,又對垂光說:「飯菜合口麼?怎麼不吃了?」
秦丹著實餓了,對她實在厭煩,不等師姐開口就翻著白眼說:「要不是你非要說話,這會兒都吃完了。」
齊之涯果然不再說話,卻總是假作無意對著垂光端詳;直到兩個女孩吃畢,才望著她空蕩蕩的耳垂,帶著一點古怪神色說:「你從小沒有娘,對不對?因此不會打扮,缺了耳環也不記得補上。」
秦丹自己說過垂光不會打扮,卻不許她褒貶自家師姐,當即反駁:「你這話好沒道理。我也沒娘,可我就懂得打扮。」
齊之涯冷冷地說:「你自然沒有娘,因此說話才只會搶白。」
垂光說:「打扮當不了飯吃,也無法叫我打敗敵人。我打扮好了你就放我走麼?」
齊之涯聽她發話,探手從自己雙耳取下一對耳墜,鑲著兩顆指肚般大的明珠,擎在垂光面前微笑道:「禿著耳朵不好看。這個給你戴,好不好?」
她聲音和眼神都很溫柔,垂光卻始終牢記這一切舉動都是為了信物,擺頭道:「我不要。」
秦丹看那耳墜精工細作,必是齊之涯心愛之物,冷笑道:「這對耳環不便宜罷?竟捨得送給我們青陽派的人?我們哪裡配!醜事都做了,你何必在這裡惺惺作態?從頭關心到腳,真要給我師姐當娘?」
齊之涯神色一滯又看垂光,垂光聽見一個「娘」字,心裡一顫,卻懂得這不過是忘憂川掌門夫人的伎倆,隨即便道:「師妹錯了,任夫人若是真關心,為何又不放我走?」
齊之涯將耳墜擱在垂光手中問道:「你在陣中說另有人去送信物,是騙我的,對不對?其實沒有旁人去送,對不對?」
垂光和秦丹都不吭聲,齊之涯又說:「師門中最勇敢的必定是你,因此九方絕不會把這件事交給其他人去做。你一定也怕旁人受苦,寧肯親自冒險,不肯叫另外的人代替。」
垂光聽她竟都說得不差,心中泛起別樣的漣漪,帶著點怒意說:「屢次被忘憂門圍追堵截,可算是我派門人的榮耀了,這算什麼受苦冒險?我甘之如飴,只可惜沒有旁人在此共同領受你的這番美言!」把她的耳墜丟在桌上。
齊之涯看著兩顆明珠滾來滾去,盈盈眼波中閃出一絲痛楚,又迅速藏了起來,極小聲地說:「我絕不會害你。」
秦丹不屑道:「明明是我們被抓,輪得到你委屈?在這裡裝什麼嬌弱!」
垂光胸中憋悶,深吸一口氣,鼻端卻嗅著一縷幽香。她一搓手指,竟是從那耳環上沾染的香氣。她覺得哪裡不對,又仔細嗅了嗅,腦海深處浮現出一件事:那時候她和尚瓊被梁神機關在石室中,那送飯的侍女離去時遺下了蠟燭,上頭便帶著這樣的香味,淡而雅致,十分獨特。
那侍女對梁神機和錦園都甚是了解,言語間透露了不少消息,顯然是他們自己人……垂光回想著,心中大為震撼,低聲問道:「在錦園幫我們逃跑的人是你?」
齊之涯聽見「錦園」二字如遭雷擊,猛地抬頭緊緊盯著她,眼神變幻,忍了幾忍才同樣低聲說:「你把身上所帶之物都拿出來,我給他們看過,如果沒有信物就立刻放人。」
第45章
尚瓊將那長臂的無懼引入藥師琉璃陣中,自己便退了出去,早有人在外等候,這時便迎上來,原是易歸潮派來的隨從。
那隨從面容精幹,先替易歸潮謝罪,又問垂光去向。尚瓊說:「我去陣中尋她,隨後便離開這裡,煩請你把裡頭困著的兩個人交給易歸潮——這二人追擊我和垂光至此,只要別隨意放走,聽憑他處置就是了。」
隨從聽得明白,便微笑道:「二位英雄不忙著走,這些都是小事,不足掛齒。敝莊老莊主特意交代過,尋藥大恩無以為報,早已給二位備下區區謝禮;只因大少爺忙於製藥無法抽身,現都在二少爺那裡。大少爺說,二位既已來了,還請務必笑納,萬勿推辭;待他制完了藥,便立即出來招待。」
尚瓊一愣,沒想到七葉金桃的面子當真比天還大,如今他和垂光都成了晴雨山莊的貴賓:不但易歸潮,連易家老爺子都被驚動,還要送謝禮。他心中暢快,便和這隨從分頭入陣,自去尋垂光。
然而尚未見到垂光,當頭撞上齊之涯。尚瓊不假思索便另選一條路避過了她,卻沒急著出來,只隔了不遠躲著,將眾人對話都聽在耳中。眼見垂光跟著齊之涯一走,他當即返回陣外。
那隨從顯然是易歸潮心腹,沒得尚瓊的吩咐並不離去,這時早捉了無懼,只在外頭等。尚瓊指著垂光走去的方向,劈頭便問:「那邊是什麼地方?」
隨從低聲答道:「最近的便是二少爺的住處。」
果然是他。尚瓊心知和易來汐脫不開干係,問道:「為什麼忘憂門的人忽然來了?」
「小人實在不知。」隨從賠笑道,「大少爺回莊便閉門煉藥,並不知情。二少爺打理事務,無論與何門何派的前輩朋友會面,大抵都是有事相商,彼此客客氣氣,不必擔心的。」
聽他出言安慰,尚瓊知道此刻去找易歸潮也見不到人,又擔心拖得久了垂光和秦丹被忘憂門帶去旁處,便對他說:「你快些告訴易歸潮,垂光被人扣在這裡;我去找易來汐拿你說的謝禮,順便問他要人。如果你家二少爺連我也敢扣住,就要煩勞你通知老莊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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