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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雙鋼琴師的手,祁寒曾經每天練琴至少四個小時,手指的力量旁人無法想像。
剝開紙箱,減震的泡沫層,很快一條盤起來的蛇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即便是已經有祁寒提醒過了,大家還是嚇的退後一步。
他們並不是保鏢,只是別墅里普通的工作者,對於這麼大的一條蛇,本能的存在畏懼。
有些怕蛇的,當場就臉色慘白了起來。
祁寒的臉色也發白,卻不是因為怕蛇,心臟劇烈的跳動,祁寒捂著胸腔咳了起來,抽出白色的手帕捂住唇。
眉心微揪,管家擔心的趕緊上前,想要扶住祁寒。
祁寒卻擺了擺手,彎腰,在蛇身上仿佛是揪下了什麼東西,是被蛇鱗卡住的頭髮。
但是管家他們卻沒有看到。
因為頭髮本身就細,又有陽光照著,不同的角度可能會看不到細絲。
而祁寒卻將髮絲握在掌心,泛著水汽,微涼。
沒咳嗽了,但是唇卻越來越白。
這是一條水蛇,他微微閉眼,腦海中似乎是能浮現一些畫面,深不見底的大河,巨蛇纏繞住瘦弱的女孩,將她拖下水,在深水區,不停的翻滾。
上次撈魚的時候,她明顯是懼水的,站在石板上不敢下去,她肯定不會游泳。
被蛇拖入越來越深的水中,懼怕,翻滾,掙扎,博弈。
嗆水,墜落,下沉。
髮絲寸寸被蛇鱗卡斷。
絕望,掙扎,劫後餘生,哭泣和難受,一點點在祁寒的腦海里展現。
祁寒握著箱子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幾乎是拼盡全力,才壓住胸腔里翻湧的血腥之氣。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他讓她去抓魚。
才碰到的蛇。
祁寒不同尋常的舉動,讓管家看的有些著急,還有些害怕。
第58章 全蛇宴
「二少?」
「您?」
「沒事吧?」
第一遍問的時候,祁寒甚至是沒聽到。
管家上前扶住祁寒,再問了一遍:「二少,您沒事吧?」
祁寒這才是如夢初醒一般的搖搖頭。
「沒事。」
祁寒慢慢起身,指尖戳了一下蛇肉,飽滿且有彈性,新鮮的。
雖然不明白對方怎麼保存的,是新鮮的,但是不影響祁寒的決斷。
「做成蛇羹吧。」
「是。」
祁寒又掏出角落裡那個玻璃瓶里的蛇膽遞給管家:「泡酒。」
「是。」
祁寒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的,打開另一個包裹,裡面是水靈靈個頭巨大的三筐葡萄。
馥郁的玫瑰香味慢慢的氤氳開,讓祁寒顫抖的手,慢慢平靜下來。
「洗一半,端給爺爺一些,送一些到我房裡。」
「好的二少。」
祁寒起身回房,手裡攥著的那一縷頭髮,早已經被掌心暖熱。
回到房間的祁寒將這縷頭髮理順,擦乾,指尖微微捻,髮絲即便是失去了主人的滋養,也沒有變的乾枯,還是很柔順絲滑。
祁寒看著這髮絲,為自己的行為感覺到羞愧。
默默的關注一個人。
收集她的點點滴滴。
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甚至是拿到了她的頭髮。
這種感覺,讓祁寒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變態。
行為也讓人異常不齒。
這不是一個教養良好的人所為,更不是一個紳士所為,甚至是與自己接受多年的教育相悖。
祁寒望著這縷髮絲,眼睛裡情緒翻湧。
可是,他控制不住怎麼辦?
作為一個臨死之人,他不想去追求,不想去發展什麼驚天地動的愛情,甚至不想得到。
因為不舍有人,得到又失去。
攪亂別人平靜的生活。
他曾經好愛鋼琴,他在鋼琴上傾注自己的全部,在醫生說自己要放棄的時候。
那一刻,自己突然就悟了。
既然有些東西註定要失去,那就不如不要得到。
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遠離家人,遠離朋友,遠離親人,遠離……
心動的人。
避免給所有人帶去痛苦。
可是在私下,在背後,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如同變態一樣的,收集她的一切。
在扔掉做個紳士,和私藏做個變態中,祁寒最後還是拿出一個小小的錦囊,將這些髮絲妥帖的收進去,放進胸口的內袋。
靠在椅子上,微微閉眼。
就當……
就當是他這個將死之人的任性,就當是對他的憐憫,讓他放縱一次,臨死擁有一些自己想要的。
當天中午,祁家吃的是全蛇宴。
祁家的廚子當然是廚藝非凡。
奶白湯汁的蛇羹,以鴿子湯打底,蛇骨一起烹飪,鮮香卻不寡淡。
單看著就讓人食慾大增,一口下去更是讓人仿佛是置身雲端,好喝的要成仙。
喝一口熱湯,吃一口涼菜。
涼拌蛇皮,軟嫩q彈的蛇皮透著水靈,一口下去,還帶著飽滿的汁水,像是在吃飽滿多汁的果凍。
好吃!
祁家人吃的眼睛發亮。
其實蛇早已經不是食用的禁品了,甚至是許多人專業養殖蛇來吃,比野生的寄生蟲要少得多,而且經過細緻烹飪,蛇肉的口感比許多肉質都要細嫩的多,別有一番風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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