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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
思索片刻後,他垂落的長睫緩緩掀起,黑沉的眼一眨不眨地望著謝凌,薄唇輕啟,用一種確定中暗含著迷茫的語氣說道:
「我喜歡你。」
謝凌聞言,愣了一瞬。
她收斂起玩鬧的神色,放下側撐著臉頰的手,坐正了姿勢,用之前望見他羞怯時的那種,溫和而又包容的目光看著玄惑,柔聲問道:
「魔君為什麼會喜歡我?」
玄惑沉默了下來,他掩著眸,眸底閃過一絲狼狽與自卑,半響後,才遲疑著輕聲道:「我曾經,見過你。」
他只道了這麼一句,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見玄惑不是很想談論這件事,謝凌也不再追問什麼「何時何地」了。
她以一句「沒想到,我和魔君竟有一段前緣」作為結尾後,便快速揭過了這個話題。
「緣」字尾音落下,兩人沉默一瞬後,謝凌想起這件小插曲之前玄惑的話語,輕喚了一聲:
「魔君。」
見玄惑看來,謝凌藍眸中蓄著淺淺溫和笑意,溫聲道:
「魔君喜歡我?」
「嗯。」
玄惑輕點了點頭,答的毫不遲疑,神態間沒有絲毫扭捏羞澀。
「魔君知道嗎?在仙界,『我喜歡你』這四個字,一般被用於告白。」
謝凌望著玄惑的雙眼,解釋著這句話的含義。
「告白?」玄惑重複了一遍,不明白謝凌想說什麼。
「對啊,告白。」謝凌回答道,「類似於一人對另一人表明情誼,男女之間的情誼。」
她著重在「男女」兩字上加重了讀音。
玄惑抿緊了唇,低聲道:「我們......現在不算嗎?」
「不算。」謝凌肯定道,「魔君對我不是男女之間的情誼。」
倒是更像阿寒。
謝凌判斷著玄惑望向她時眼底的神情,心想。
「為什麼?」玄惑眼中盛著困惑,「我喜歡你,為什麼不是?」
「因為......魔君看著我時,眼中沒有男女之間的欲望。」謝凌緩聲解釋道。
說著話時,她面上的神情始終溫和。
思及玄惑或許不能很好地理解這句話的含義,謝凌垂目思索片刻,舉了個例子:
「如果,現在我和魔君說,我身有婚約,魔君會做何感想?」
她描述著具體的情形:
「成,我會與另一人同吃同住同衾,與另一人日日相伴,朝時淡掃蛾眉,暮時交頸同被。」
「若是魔君瞧見這一幕,會作何感想?」
作何感想?
玄惑蹙眉,他覺得,如今這樣便很好了,他不是很想看見那副場景。
「魔君。」
謝凌溫和的聲音喚回了玄惑的思緒。
見他抬眼看來,謝凌輕笑著點了點自己的眼下,溫聲道:
「若是魔君對我是男女之情,我描繪著那個場景的時候,魔君神情中應是帶著些傷心遺憾的,可是沒有,魔君眼中沒有這些情緒......」
「所以啊,魔君對我並無男女之誼。」
話落,謝凌抬起手,在玄惑疑惑的目光中,試探著放到了他的頭頂,輕輕揉了揉他披散著的柔順黑髮,笑道:
「我看魔君眼神便知,魔君對我的感情,應是和阿寒一樣,把我當做阿姐。」
和謝明寒一樣......
-
玄惑從謝凌將才的解釋中回過神,思及謝凌對待謝明寒的態度,感受著頭頂略顯親昵的撫摸,他低垂的眼眸閃了閃。
下一刻,他幽深眼瞳吸盡眼底流動的欲望,乖順地抬起眼,薄唇勾起,清朗如山泉般的嗓音輕巧地道出了謝凌完全意想不到的兩字:
「姐姐。」
謝凌擼毛的手一頓,雙眼微微睜大,回過神,便見這聲喚完,面前之人雙眼乖巧地大睜,眼尾薄紅暈染漸深,唇角狡黠翹起——
笑得像是一隻披著純白羊皮的狡詐黑狼。
黑狼把純白外皮披地嚴絲合縫,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是白色的外皮......比較透,光線一照,黑色的內里便若有似無地顯現出來了。
謝凌努力忽視掉那隨著兩人距離的緩緩拉進,而越來越頻繁顯露的黑色內里,僵在玄惑頭頂的手不著痕跡地打理好他被自己弄亂的頭髮後,便緩緩把手從他頭頂收回,語調帶著點兒遲疑道:
「魔君既是喚我阿姐,那我......便喚魔君的本名......玄惑?」
「好。」玄惑輕點了點頭,笑得乖巧。
關係進展太快,謝凌還有些不適應,她緩了片刻後,恢復正常神情,溫聲道:
「今夜尋......你,一是飲酒賞月,二是詢問醒來第一日所見的滿身魔氣消散之景,三,便是想與玄惑說一件事。」
沒等玄惑問出是何事,謝凌便緊接著解釋道:「玄...惑知道阿寒脖子上帶著的那顆青色丹珠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寄存。」玄惑答道。
他看得出來,那顆珠子是一件接近於存儲類的法寶。
「確實是寄存,不過,不同於儲物法寶,那顆丹珠內里寄存的是一抹神魂,家父的神魂。」
謝凌眸光閃動一瞬,溫聲道。
「父親在危急關頭使用了謝家秘術,把神魂寄存在了丹珠中,保有了一線生機,但記載秘術的捲軸只有上半卷,寫有秘術解除之法的下半卷卻是不見蹤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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