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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筠灼腳下一頓,崔衡的話倒是提醒了他,心念一轉,換了個方向往前走。
崔衡訝異道:「咦?天都快黑了,王上不回錦宸殿嗎?」
凌筠灼:「閉嘴!」
崔衡:「……」 嘖,都說伴君如伴虎,偏偏他伴的是條比虎更兇猛的惡龍。
*
風月在錦宸殿等了整整一天,也焦躁了一天,不知不覺用爪子將凌筠灼的書桌刨得坑坑窪窪,木屑飛了一地。
將所有可能發生的不堪場景都想過,最後風月終於平靜下來。
她打定主意,如果凌筠灼要打她,反正也反抗不了,那便受著,總歸他不能真將她打死,挨了這頓打,她便再也不欠他什麼,走也走得瀟灑。如果凌筠灼不記仇,那她就厚著臉皮道個歉,往後仍做他的妻子。
可是等到落日西沉,仍不見他回來,風月越發擔心起來,難道崔衡跟第二玄武合謀坑害了他?
她想越坐不住,想出去看看,跑到外面才想起凌筠灼臨走前設了結界。
「蠢龍!關我做什麼嘛!」風月又氣又急,回到屋內,待平靜下來,才想起她還有生鱗。
於是趕忙將鱗片取出,注入靈力。
「凌筠灼,凌筠灼,你怎麼樣了?第二玄武的辦法不奏效嗎?還是你遇到了什麼危險?」
「凌筠灼你回答我呀!」
如此反覆數次,始終沒有回音。她失了耐性,變回龍身跑出去對著結界一陣亂爪亂刨,卻撼動不了分毫。
「吼!」
焦躁的龍吼傳遍了整個錦宸殿,守在外面的侍女嚇得直哆嗦,商量一陣後派了一個去仰天殿匯報。
消息傳到凌筠灼耳中時,他正在堂上與崔衡等人議事。
「你去,告訴她我有要事,不回寢殿。」
侍女退出去後,凌筠灼說繼續,但下面的人都看出他有點心不在焉,果然沒過多久,他斜靠在座椅上,手輕輕一揮,將眾人攆了出去。
出來後,虎妖容烈咋呼道:「風月姑娘是誰,王上帶了美人兒回來?」
王上是崔衡接回來的,問的自然是崔衡。但豹妖許桑一如既往地跟他唱反調:「廢話,不是美人能進王上寢殿?」
崔衡沒多說,警告道:「此事不可外傳,記住了。」
一個美人而已,有什麼保密的必要,容烈不明白。但崔衡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容烈口頭上應著,心裡充滿了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美人才能住進王上的寢殿?他不禁向錦宸殿的方向望去。
此時的風月也正望著仰天殿的方向。
侍女回來時一臉喜色,怎麼看也不像她們的王上被奸臣殘害了的模樣。
侍女說凌筠灼在議事,很忙。這讓風月有點懵,如果凌筠灼恢復了記憶,不該第一時間跑過來質問她嗎?
如果沒有恢復記憶,他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扔下她不管,還有什麼事能比與她團聚更要緊?
風月想不通,又將侍女叫過來,問她凌筠灼身邊都有誰。
侍女聽到凌筠灼三個字隱約皺了下眉,但還是如實相告。
這麼多人,或許真有要緊事?看來真的已經恢復記憶,那他很可能辦完事就要來收拾她了!
想到這裡,風月急忙回到臥室跳上床,變回龍身將自己蜷縮起來——人類的細皮嫩肉不抗揍,有龍鱗護著安全些。
她想像著一會兒可能遭遇的疾風暴雨,嚇得縮在床角瑟瑟發抖,不知過了多久,她都把自己抖得睡著了,也不見凌筠灼來找她算帳。
再次醒來,已經是次日清晨,風月聽到外面人聲嘈雜,推開窗,一眼望去,見侍女們忙做一團,有的在打掃,有的在澆花,還有的在樹上掛燈籠。
熱鬧得仿佛有什麼喜事。
風月凝神靜聽,那邊傳來隻言片語。
「王上可算回來了,我就說,王上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後日接風宴會來好多大人,這幾天咱們有的忙了,得把宮裡好好收拾一番。」
「王上不喜歡太花哨,咱們裝飾的時候可得注意著點。」
接風宴?看來他鐵定是恢復記憶了。
可是為什麼不回來,就忙到找她算帳的時間都沒有嗎?
風月不傻,隱約覺得凌筠灼說不定是沒想好怎麼處置她,所以才遲遲不來,她因此而越發忐忑,犯了事等著被宣判是一件極折磨人的事情。
又是一天一夜過去,凌筠灼始終沒回來,殿外的侍女忙忙碌碌地灑掃、裝飾、說說笑笑,好像她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風月終於受不了,剛準備衝出去將結界撞得砰砰響,引來旁人注意,結果卻發現結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撤了。
她沿著主道走出去,一路遇上的侍女,認識她的,行個禮,喚聲風月姑娘,不認識她的,便拿奇怪的眼神遮遮掩掩地瞧她,就仿佛她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這兩天本來已經等得十分暴躁,這種眼神越發激起了風月的凶性,她眉目一凜:「看什麼,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踩響聽!」
侍女們嚇得紛紛退避,風月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憑著直覺往仰天殿的方向走去。
行至一段迴廊處,她遠遠看見地勢更低一點的廣場上,凌筠灼帶著崔衡和另外兩個不認識的大妖向北而行。
她猶豫著想開口喊,嘴巴卻像是被糊了漿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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