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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生鱗確實保護了她,但情況並不容樂觀,燈內就這麼大,煉魂之焰從燈芯燃起,大有越燒越旺之勢,也不知這塊鱗片到底能撐得幾時。
「我們過不去,這邊也打起來了!」她對生鱗那邊的凌筠灼道:「那些侍女好像被什麼東西控制住了,凌筠灼,那兩隻小肉球還在不在?」
聽風月的聲音稍好了些,凌筠灼才鬆了口氣,喊了一聲歡寶、喜寶的名字。
方才形勢太亂,肢體散落一地,他本來不抱希望,不曾想角落裡一陣窸窣,慢騰騰爬出一隻小肉球來。
「歡寶,快幫我把容烈喚醒,用你們的竹笛。」
「人……人家是喜寶……」小肉球顫抖著聲音回答道,方才的陣仗將她嚇壞了,她是跟著被她拉扯群裙角的侍女一起被突如其來的靈力波動震飛的,那名侍女被炸死,而她在對方殘肢的掩護下活了下來。
八歲的幼妖戰戰兢兢地在殘肢堆里一陣翻找,片刻後從一截被血液浸透的衣衫下找到一支小竹笛,將之塞進腦袋下。
笛音斷斷續續吹響,西北角第二個池子裡的泥漿開始劇烈涌動。
今日之事完全超出凌筠灼的意料,或許此處也早已不在藍鳶夫人的控制之下,他不敢大意,對喜寶喊道:「快到我身邊來。」
喜寶慌忙甩開八條腿連滾帶爬地趕過來,剛躲到凌筠灼身後,池子裡便飛出一個被污泥包裹的高壯人形來,同時向著前方一掌擊出。
攻擊被凌筠灼周身的防禦結界化解,泥人徑直飛過來,欲再次攻擊,整個人卻嵌入凌筠灼前方的氣牆裡掙脫不得。
「容烈,快醒醒!」
澎湃妖力隨著音波鑽進容烈的耳朵,他的耳膜仿佛快要被炸開,口中發出一聲奔雷般的長嘯,整個石室都跟著巨震。
喜寶躲在凌筠灼小腿後邊瑟瑟發抖,哽咽著喊:「哥哥,哥哥,你在哪裡,喜寶害怕……」
「我……我在這裡。」
聽到歡寶的聲音,凌筠灼定睛看去,只見一個小肉球正扒拉在青玉的裙擺上。
兩個孩子都沒事,實在是意外之喜,凌筠灼道:「歡寶過來,那裡危險!」
歡寶沒動,弱弱地問:「王上,青玉姐姐跟白玉姐姐是壞人嗎?」
「不是,但她們被壞人控制了,已經不認得你,快過來。」
「我……我就在這裡。」歡寶的聲音聽起來很傷心,「死了好多人,我要看著她們,不能讓她們再做壞事。」
凌筠灼也不知要如何跟一個孩子解釋當下複雜的情況,只能讓喜寶把她哥哥叫過來,一則擔心青玉突然發難對歡寶動手,二則怕一會兒誤傷他 。
喜寶哭著喊哥哥快過來,但歡寶此時認定了自己也有責任看住青玉、白玉,殊不知那二人此時本就在干「壞事」。
怎麼也說不聽,凌筠灼失了耐性,不再管他,轉而看向眼前的泥人。
那聲長嘯之後,泥人的意識逐漸清醒,身上的污泥也掉落大半,臉部輪廓依稀能辨清,確實是容烈。
「王上……」
凌筠灼沒時間跟他廢話,原想讓他將那兩名女子殺了,但目光觸及「盡職盡責」的歡寶時,卻又變了主意:「將那兩人捆起來,然後帶歡寶喜寶去找藍鳶夫人,我的王后還在煉魂燈里,務必把她救出來!」
「王……王后?」哪裡來的王后?
容烈初初醒轉,對現在的情況不甚明了,但凌筠灼的命令他絕對服從。在凌筠灼的指揮下避過誅龍陣的重要點位,很快來到青玉、白玉面前,一掌將正施法的兩人打暈,然後捆了起來。
虎妖做事雷厲風行,將一邊的歡寶嚇得呆若木雞,而後他還變本加厲地恐嚇道:「小犢子,虎爺這回被你害慘了,出去再找你算帳!」
「騙你的是喜寶啦。」歡寶無辜地說,「不過也沒差,反正我是哥哥。」
「我管你們誰是誰!」容烈將青玉、白玉扔角落裡,然後不耐煩地一把捏住歡寶,掉頭回到凌筠灼身邊接喜寶,「王上,這裡真的不用我……」
凌筠灼搖頭:「這裡你幫不上忙,快去。」誅龍陣以犼獸之力驅動,專門克制龍族,旁人解不了,只能靠他自己。
即便妖力無法完全施展,掙脫這半真不假的誅龍陣應該不成問題,凌筠灼唯一擔心的是風月:「容烈已經過來接應,待藍鳶夫人騰出手來立馬讓她想辦法聯繫你們那位前輩。」
「哦……可是……」風月的聲音緊張到顫抖,「嗚嗚嗚凌筠灼,火已經燒過來了,好燙,隔著你的鱗片都好燙……我……我會不會被燒死啊?」
能聽得出來,這一迴風月是真的怕了。她以往在外面跟其他小妖怪打架鬥毆,怎麼也是有來有往,像現在這樣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死的絕望卻是從未體會過。
「不會,你不會死。你們的前輩馬上就會回來,我很快也會過來,不要怕。」凌筠灼溫柔安撫,運起自身所有妖力與法陣角力,周圍由犼獸之力凝聚而成的法陣正劇烈震盪。
那邊安靜了一會兒,隱約能聽到風月壓抑的抽泣聲,片刻後她忽然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凌筠灼,我害你莫名其妙娶了一個一點都不厲害的野妖怪。」風月抽噎著哭得傷心, 「可是……可是我從不後悔騙你,畢竟我們野妖怪就是這樣的嘛,我又不是人,我不需要什麼德行,我只要活下去……不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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