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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雖眼前一片模糊,但仍記得這小妖怪學會了噴火,還帶著他弄了個什麼陣法困住金翅。
不光聰明,還有一點小勇敢。
於是他沒忍住伸出手……
嗯,手感果然不錯。
臉蛋遭殃,風月痛得醒過來,嘴裡哼哼唧唧像在罵人,一睜眼便看見凌筠灼低頭看著她,唇角似有笑意。
「你哭什麼?」他問。
「哭?」風月感到莫名其妙,她什麼時候哭了?
「我夢見一個白白的、圓滾滾的小東西在我跟前嚎啕大哭,喊我的名字讓我不要死。那是你真正的原形吧?」
風月心下一驚,猛地推開他,跌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往後退了幾步,滿眼驚恐地看著他。
他想起來了!
方才他描述的情景,是在她剛剛發現同族不見了的時候,她遍尋不著,只能回去找凌筠灼提出交易。
那時他已經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一點都不嚇人了,可仍舊半死不活地躺在那裡。
如果他一直那副樣子,又怎麼可能帶她出去?她覺得自己太慘了,忍不住天天哭,天天喊,快把眼淚哭乾的時候,凌筠灼終於醒過來,答應了她的提議。
竟連這麼久遠的事情都想了起來,所以……凌筠灼記憶恢復了?
風月小臉煞白,呆愣著看凌筠灼。
見她如此臉色,凌筠灼不禁皺眉:「你的原形就那麼見不得人?」他知道這小妖怪喜歡做龍,但沒想到她竟嫌棄自己的原形到這地步。
「不醜,還挺可愛的,再變一個我看看?」他背後墊著軟綿綿的乾草,痛意已經不那麼明顯,這全是小妖怪的功勞,所以他現在看她格外順眼。
他在笑。
雖然很淺淡,但他真的在笑!所以並沒完全想起來?風月終於鬆了口氣,臉色也恢復一點,順著他的話扯謊:「那個 ……我們藥靈不能給別人看見原形的。」
「原來如此。」凌筠灼點點頭,沒有再問。藥靈沒有攻擊力,又因其治癒天賦而時常遭到迫害,保持一點神秘是理所應當的。
「那……那你還想起別的沒?」風月小心翼翼地問道。
凌筠灼搖頭,前後兩次夢見風月的原形,都是在他重傷之後,許是因她為自己療傷的緣故,其他的確實一點也想不起來。
風月提起的心放下一半,另一半仍懸著——今日他能想起一點,往後就能想起更多,說不定不用等到第二玄武出關,他自己就能全部想起來。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凌筠灼問:「你在擔心什麼?」
「我……我在想你為什麼不殺了金翅大王。這羨魚陣是個殘陣,我只是修補了一下,萬一困不住他們,我們會有麻煩的。」風月冷靜下來,半真半假地擔憂道。
這下換凌筠灼不說話了。
不是不殺,是他那時意識模糊,根本不可能將那四人一起殺了。可是,關於身上的傷……他真的可以完全信任眼前這個小妖怪嗎?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沒告訴她:「我自有不殺的道理,你還是跟我說說那個羨魚陣吧。」
「哦。」
這個陣法還是凌筠灼教給風月的。那時她還未化形,在外面跟那些小妖怪打架總是輸,特別傷自尊,每次都哭哭唧唧地回仙潭。凌筠灼被她哭得不耐煩,便教了她這套法陣。
從那以後她每次打不過就用羨魚陣困住對方,然後從外面搗騰些破石子兒丟進去做暗器,將對方打得滿頭包才算解氣。
據說這陣法是由凌筠灼的娘親所創,專門用來對付那些潛入海底吞食水族的惡妖。既然他們羨慕水族在海底的生活,那便將他們永久困在海底,羨魚陣由此得名。
陣法周圍的屏障會吸收一切攻擊,將之轉化為自身的防禦力,所以被困的人越是想破陣,便越是無法攻破。
破解之法只有兩個,一是設陣之人親自解陣,二是從外面一次擊潰陣眼,若來個修為低的從外面破陣,一次不成,力量照樣會被吸收。
教陣法的緣由自然不能直說,風月便慌稱是凌筠灼怕他養傷之時有人欺負她。
「我以前只用來對付過淵底那些小妖,也不知能困金翅大王多久。」
「不妨事,經此一役他知曉我的戰力,不敢輕易尋仇。而且這羨魚陣……」凌筠灼努力回想, 「應當不是那麼好破的。」
風月唯恐他沿著教她羨魚陣的事再想起什麼來,趕緊轉移話題:「哇,天上的雲好美呀,這個貝殼裡面也好漂亮。」
她指著周圍快速飛過的雲朵。
凌筠灼爹娘留下的貝殼是件十分神奇的法寶,裡面裝了一個小小的世界,有山,有水,還有草屋瓦舍。且既能潛於水底,亦能飛於空中,此時二人便乘著貝殼在天上飛。
「這不是貝殼,是一塊來自天極海的玉。」凌筠灼以手撐地,緩緩站起身往更深處走去。
「此玉曆經數萬年,生了靈智,便仿照著海中美麗的雪貝生長,成了現在的樣子。我爹娘給它取名叫天海化玉,又在此間布置了一個小秘境。走,我們去看看。」
「天海化玉……」風月喃喃念道,看來凌筠灼真的已經想起不少東西……
「快點。」
凌筠灼在前面催,風月默默跟上,心中卻越發不踏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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