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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服逃命的時候都破了,這是撿的。」風月一本正經地扯謊,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凌筠灼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法衣,以為是自己拖累了她,略帶歉意地說:「就這麼穿著吧,回頭給你買新的。」說著轉身欲下樓。
風月忽然想起什麼,趕緊將人一把拉住:「凌筠灼,晚宴上不會有能看出我原形的大妖吧?」
凌筠灼看一眼自己胳膊上白淨軟嫩的小手,正考慮要不要提醒她注意一下男女之防,便聽她又低聲道:「大長……我師父說,還沒生寶寶的藥靈不可以在外面亂走的,會被人關起來。」
經她一提醒,凌筠灼隱約想起什麼,用兩根指頭指向她的眉心,施了個匿形術,囑咐說:「小鯉魚精,不要離我太遠。」
鯉魚化龍?好主意!風月大鬆一口氣,蹦躂著跟凌筠灼往樓下走。想起昨晚這傢伙要搶她水的事,假模假樣道:「誒,昨晚你要商量什麼來著?」
「……」凌筠灼腳下一頓,「沒什麼。」
*
夙月樓的小跑堂遇上件稀奇事,他看見兩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客人被迎進了三樓的貴賓雅間,而且其中那位女客還罩著一層特別丑的面紗,也不知真人丑得有多驚世駭俗。
「怕不是請柬發錯了吧?」他向身邊的人嘀咕。
另一個手中端著茶點瓜果的小妖不信:「黑熊大人做事,哪有出岔子的道理。」
說著他上到三樓,敲門進去,果見裡面坐著兩位看起來不大貴的貴賓。
男的站在窗前俯瞰樓下眾賓客,女的坐在小桌旁,兩隻手無聊地拍桌子,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響,腳下也不停踩跺著,像個嘴饞的無知小童撒嬌耍賴要糖吃。
如此粗鄙而不知禮數,哪門子的貴賓。
「二位請慢用。」小妖心裡瞧不上,語氣便有些敷衍。
按例要再詢問有否別的需求,小妖默默翻了個白眼,說道:「這位……」
那女貴賓抓起一個果子,偏頭看他。
粉雕玉琢般的臉蛋映入眼帘,小妖倒吸一口氣,連聲兒都變了:「天天……天仙似的姑娘,您您您還有沒有別……別的吩咐?」
這位女貴賓正是風月,一聽這個稱呼頓時不高興了,嚴肅糾正道:「什麼天仙,叫我龍神大人!」
「龍龍神大人。」小妖趕緊垂下眼,不敢多看,嘴上倒是乖覺。
風月這才滿意了,揮手道:「行了,出去吧。」
「龍神大人。」凌筠灼慢慢咀嚼著這個稱呼,嘴裡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他撥了撥窗戶,讓它保持著半開的狀態,轉身走過來坐下,調侃她:「就這麼喜歡做龍?」
「那當然了!龍多威風多霸氣,那些小魚、小蛇不都想做龍嗎?」風月的面紗垂在耳側,粉嫩漂亮的臉蛋露了出來,但是嘴裡正含著一口靈果,臉頰鼓鼓的,「要不是你非要我化人形,我才不做人呢。」
凌筠灼含笑不語,他這個未婚妻呀,人形長得再美又如何,骨子裡還是那根小麵條。
「他們都說了什麼?」風月一邊吃果子,嘴裡含糊不清地問。
「也沒什麼,不過這飛龍城確實因我墜入深淵而得名。」凌筠灼一揮手,兩人面前出現一個碗碟大小的光圈,裡面傳來嘈雜的聲響。
所以這飛龍城之「龍」,指的就是凌筠灼,就像鎖龍淵,也是龍犼之戰後,淵底小妖為之取的名。
「他娘的,老子差點折在半路上!」
光圈裡忽然出現一個破鑼似的大嗓門兒,將風月的耳膜震得一跳一跳的,不過現在外面的消息對她來說十分珍貴,也只能將就著聽。
接下來是一陣咕嘟咕嘟灌水的聲音,大破鑼估計喝了得有半桶水才停下。
「你們猜老子遇上了誰?老子遇上了那頭黑風虎!凌冶那幫傢伙居然還在找那條龍,這都快一百年了,早死透了。再另立個妖王,不比這麼瞎找強嗎?」
另一個聲如洪鐘的不以為意:「你懂什麼,妖王算個屁,他們需要的是先天神族,除了那條龍,還有誰可能飛升天界?」
大破鑼:「他性情暴戾,殺妖如麻,算哪門子的神族?」
大洪鐘:「甭管他做了什麼,凌筠灼是世上最後一條真龍,如果他都飛升不了,那咱們還修練個什麼勁?」
這時一個年紀大的插嘴:「真龍、假龍,天門一關,都成了妖龍,神族墮妖,這是五千年前就定了的事兒,就算他凌筠灼沒死,也沒啥指望咯!」
大洪鐘不樂意了:「你老能不能盼點兒咱好?」
凌筠灼竟然是妖王?還是殺妖如麻的妖王!風月瑟瑟發抖,不自覺地歪著身子遠離這個危險的傢伙。
凌筠灼手握茶杯,眼睛半眯著,似乎在思考什麼。
樓下那群人繼續討論。
大破鑼:「 你說這凌筠灼也是,明知那麼多人寄希望於他,還跑去跟犼逞兇鬥狠。現在好了,最後兩個神族都死絕,天門能再開就怪了!」
大洪鐘:「誰叫那隻犼要跟他搶女人,是我我也忍不了!」
大破鑼:「可我怎麼聽說,是他求親被拒,又捨不得傷心上人,所以才跑去找犼泄怒的?」
不好,要露餡兒!風月的小心肝都提到嗓子眼了。而凌筠灼也正向她看過來,臉上看不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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