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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長老他們還在就好了,哪裡用受這份罪。可是她連他們現在到底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嗚嗚嗚,我為什麼這麼倒霉。」風月邊走邊哭,眼淚鼻涕糊一臉,時不時還鼓出個鼻涕泡,配上這身破舊的衣裳,就像個無家可歸的小流浪。
不過今天撕了白毛貂,罵了大惡龍,也算是硬氣了一回,這麼想著她又開心起來,又哭又笑的,若被旁人看見,准以為她瘋魔了。
頂著山風皓月獨自走在深山裡,風月心裡難過,卻也爽快。
凌筠灼說她野蠻,說她殘忍,說她瘋,說她有本事走,就永遠不要回來。她當然不要回去,回去送死麼?
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所以更要肆意地活,想幹什麼幹什麼,不要留遺憾。風月現在想再去騙騙大野牛—— 她這樣的小妖怪能跟兩隻大妖結仇,死了也不虧。
天亮的時候,她終於不哭了,眼睛腫得像兩個小核桃,但大概還能看清路。她本就穿得破爛,再用面紗將臉一遮,混在一群去牛背山討喜酒的小妖怪里也不顯眼,一路出奇地順利。
兩天後,終於到達牛背山,風月跟其他來做客的小妖一起被安置在山底下的宅子裡,好吃好喝招待著。這時她總算信了香夫人的話,八爺待人果然寬厚。
在宅子裡歇了一晚,第二日風月便假說自己知道新娘子的消息,讓牛背山的小妖把八爺叫過來。
伺候的小妖一開始不信,風月不耐煩道:「你怕八爺,難道我就不怕嗎?若是有假他宰了我便是。」
那小妖也是個憨的,被她這麼一說果真就報了上去。
八爺被香夫人搪塞了好幾次,早就等得心急火燎的,正在山上對著一眾屬下發作,一聽有小月的消息,忙不迭趕下山。
大野牛一腳踢開風月的屋子,牛鼻子裡喘著粗氣:「我夫人在哪裡,速速報來!」
話剛說完,便看見窗台上正坐著位衣著「樸素」的女孩兒,那粉嫩的小臉蛋兒,那圓溜溜的大眼睛,那小鼻子小嘴兒,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小美人又是誰?
「哎喲,我的小乖乖,想死我了,怎麼現在才來。」說著便移動龐大如山的身軀撲了過去。
風月一翻身落在了窗外,趕忙伸出手制止:「你先冷靜點,此事說來話長。」
八爺被窗擋住,心心念念的人看得著摸不著,直急得抓心撓肝,一掌拍碎了面前的阻擋。
風月嚇得直往後退,高聲警告:「你不聽我話,我就不跟你成親了!」
這邊動靜太大,引來不少看熱鬧的賓客,八爺也是要臉的,更怕風月真的掉頭走人,只好招來幾個小妖,用一頂軟轎將人抬到了山上他的住處。
八爺的臥房又大又空,只有一張床並一套桌椅,其他地方空得像個練武場。遣散屬下後,屋裡便只剩八爺和風月。
來的路上風月還在想要不要把曉夫人教的那一套在這大野牛身上也使一遍,臨了卻又嚇得直躲,傷透了老牛的一顆老男心。
「夫人,你這就見外了,讓老牛我心裡不得勁。」撲了幾次都撲個空的八爺如是說道,臉上還帶著點小委屈。
「你不要這樣,我們現在都是人形,這樣不好的。」風月一本正經地說道,此時她正坐在房樑上,兩隻纖長的腿兒藏在裙子裡,甩啊甩的。
八爺雖是個粗妖,人類的禮儀教化也是懂得些的,深知是自己太魯莽嚇到人家了,便作罷。
「怪我怪我,香夫人也說對夫人你需以禮相待,婚前不可走得太近,以免被旁人說道。我剛才只是想著這又沒人,不如早些……」說到此處八爺的老臉紅了紅,越發像頭牛了。「哎,是我不對,夫人,你下來吧。」
再三確定他不會亂來後,風月終於從樑上跳下來。兩人桌前對坐,八爺讓人上了茶點,風月按腹稿開始忽悠。
但她也不敢就直接要匿形珠,只在香夫人扯的那些謊的基礎上又編了一套故事,說香夫人挾恩圖報,兩人鬧了些不愉快,於是她擅作主張偷偷來牛背山找八爺。
八爺一聽歡喜得牛鼻子都翹起來了,小美人寧願跟香夫人決裂也要早些來尋他,這等情誼是個男妖都頂不住,更何況是他這種血氣方剛的大男妖。
又見風月比上次見面時越發清瘦,心疼得不行,八爺立馬叫人送來進補的食物湯藥,恨不得在婚前將她補成他那麼大個。
「夫人,咱們的結親大典就定在三天後,如何?」八爺跟風月打著商量,「之前我都跟宴請的賓客說推遲了,如今少不得再給他們兩天時間趕過來。」
風月的大眼睛警惕地一轉:「賓客?都有誰?」
「三五好友,十方賓客,都來,都來,嘿嘿嘿。」 八爺的模樣看著挺憨,也歡喜。
風月不放心,又細問了幾句,才知道他指的三五好友是一些好友的屬下,以及一些討喜酒喝蹭賞錢的小妖。
大惡龍說過,任何一隻大妖都不會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給另一隻大妖,這種時刻也是一樣的。
若相識的大妖都親自出席,八爺還未必敢辦這個典禮,誰知哪個包藏禍心的會不會趁他喝醉一拳頭結果了他。
如此正和風月的意,免得到時不好走。
婚期就這樣定下來,八爺還不肯走,非要跟新娘子多呆一會兒,以解相思之苦,又說:「小乖乖,你就變回原形給我瞧瞧吧,就一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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