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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師父偏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非得在桑無的眼皮子底下跳舞。還好前不久刑昭宮剛被清掃過一波,暫時不會有人來。
刑昭宮底下仍有許多魔核,魔氣溢出很快,連收數日,風月累得不行,一回家便跳進藥池呼呼大睡。
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隱約看到個熟悉的人影坐在岸邊。
她從水裡浮起半個龍腦袋,眨巴著冰藍色的大眼睛,歪頭看向岸上的人。
那人臉上掛著溫柔的笑,伸手摸她龍角:「乖崽,叫爹。」
「噗——」兩股水兒從鼻孔里噴出來,風月瞪圓了眼睛,半張著嘴愣在那裡。
「她跟了你們那麼久都一無所成,這才跟著我幾個月,進步便如此神速。這個時候倒想起認她來了,你要不要臉?」瀾偌伸著懶腰,罵罵咧咧走過來。
崔衡也不惱,笑道:「教得好是你的本事,我正要謝你,你又何必挖苦我。」
聽他這語氣倒真像是她爹了,風月猛然想起一個可能,驚訝道:「你……你不會就是風行吧?」她還記得初次去伏火山時,她在雲船上對他吹過牛,說風行是她爹。
瀾偌走過來坐下,「可不就是他。」
風月張大了嘴巴,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也不是完全沒懷疑過崔衡會不會是藥靈,但她下意識覺得不可能,如果他是,完全沒必要瞞著她,因而只是許久之前有過一瞬的疑惑,沒想到他還真是同族。
崔衡見她一臉呆滯,伸手將她從水裡抓起來,放到左手臂上,「我思來想去,煉魂燈早被我改造過,不可能突然燃起煉魂之火,唯一的解釋只能是當時你受過傷,還將血抹在了燈芯上,是也不是?」
風月回想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對,藍鳶夫人割了她自己的手心,我的手心便也開了道口子,流了一點血,後來我又不小心抓到燈芯!」
「那便是了。」崔衡輕嘆一聲,「只有我能喚醒煉魂燈,而你身上流著我的源血,自然也能。」
如此說來,這傢伙還真是她爹?風月爬到他胸口,好生觀察了一下他的長相,最後得出結論——便是真的認了這個爹她也不虧。
只是藥靈族向來血緣親情淡薄,她實在叫不出那個字,便只睜著大眼睛看他,不說話。
崔衡輕輕撫摸她的龍角,柔聲道:「煉魂燈芯被你吃進肚子,如今已化在你體內,你一定要學會控制它,否則它便會反過來控制你,就像上次誘你散魂。」
「我怎麼控制?」
崔衡拿手指點點她額頭,「用你的意志。當初若非你意志強大,也吃不了它。況且你天賦奇高,淨化之力更勝於我,控制它應當不是什麼難事。」
風月點點頭,她一直以為夢中見到凌筠灼,皆因太過想念之故,倒不曾疑心是燈芯作祟,如今既然知道,自然要好好「收拾」它了。
崔衡是打著除魔的幌子過來的,呆久了怕是會讓桑無起疑,又簡單交代幾句後便要走。
風行可是藥靈族第二大傳說誒,能與他多呆片刻都獲益匪淺,風月一時竟有些不舍,「你……你不是我爹嗎?你都不親自帶我?」
崔衡站起身,笑著撥了下她的龍鬚,「和月帶我,我帶禮月,禮月再帶你,代代相傳,有何不可?」
風月興奮道:「原來你真是和月大人教出來的!以後可以多跟我說說她的故事嗎?」
「最近天諭秘境運行軌跡有異,我且得忙一陣子,待空了再過來給你講故事。」最後崔衡又溫柔地摸摸她的頭,將她交給瀾偌。
「等等!」瀾偌叫住他,「你能不能讓那條惡龍把他的手下都撤了,追著我打好玩嗎?」
崔衡:「那些是他派來保護阿月的,你不找茬,他們自然也不會跟你動手。」說完閃身飛出空間。
「還成我找茬了?」瀾偌相當不滿,拎起小白龍一把扔水裡,「自己玩兒去。」
待瀾偌走後,風月又泡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爬上岸,篩糠似的抖落掉身上的水,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個紅色小本本。
原本裡面只畫了兩條龍,折頁另一邊是空的,她剛打開,空白處卻慢慢顯出字跡。
條兒吾妻,見字如面。
早起勤修,不得貪睡。
一見這些字風月就來氣,兩隻前爪按上去一陣狗刨。隔著大老遠還想管她,呸呸呸!
這不是她第一次發現婚書裡面有字。
那日在靈溪谷跟凌筠灼不歡而散後,她氣了好幾天,氣狠了便拿出這本婚書準備撕個稀爛,結果發現了空白處的字。
當時寫的是:
條兒吾妻,見字如面。
婚書夾層嵌有天蠶雪縛絲,勿做無用功。
那語氣,早料准了她會氣得撕婚書似的。
後來她發現婚書上的字每日一變,有時是囑咐她聽師父的話,有時是跟她說化玉中的雪柳又有一株開花了,有時就簡單的四個字——不准打架。
那些屁話她自然是一個字都不聽的,該跟師父頂嘴頂嘴,該跟野妖怪打架打架,一樣不落。
只是偶爾獨處時,便習慣性打開婚書,看看他的屁話更新了沒,哪天若沒新的,趴在上面睡一覺,醒來時字便換了。
無論後面的字怎麼換,前面那八個字永遠紋絲不動,可見他也不認得幾個字,言語匱乏得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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