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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讓蘭頓差點氣暈的是,諾拉不過又看了他一眼,僅停頓了一秒,就開始快速地念誦起「臣服」的咒語。空氣擠壓四肢,加上「獸啞者」的作用,蘭頓動彈不得,大腦昏昏沉沉。
他已經看出了諾拉的意圖,憤怒中,用最後的理智才把低吼壓在胸腔。
「諾拉•克拉雷!如果你現在帶我走,我會恨死你,永遠……」
諾拉卻回道:「你難道之前和現在不恨我嗎?」
「……」
下一秒,蘭頓暈了過去。
諾拉無聲地接住了他。
懷中的蘭頓重量不輕。他沙金色的長髮散落頸後,蹭過雪白的皮膚,其上還沾著塵埃,眼尾滲出猩紅。
諾拉沉默地看了眼蘭頓,嘆了口氣,把他拖走了。
第17章 埃梅林園(四)
「所以,這個法陣真的是『盲井陣』嗎?」諾拉注視羅盤。
通訊羅盤的聯結上投出了一條訊息,一張草圖詳細地勾勒出數個古字符,它們圍成了井狀。
這個符號,正是諾拉在那棵血紅的果樹下發現的。
「是的,諾拉小姐,這是盲井陣。」不久後,諾拉得到了答覆。
「……作用也的確是您記憶中那樣,沒有偏差。」
對方後續解釋道,盲井陣正是種戰時法陣,並非用於保護和監視,而為在範圍內被標記的法師提供力量加成的。是一種為面臨武力衝突而提前布置好的法陣。
「好的……謝謝,明白了。」諾拉得到了這個消息後,又打開其他的魔法聯結,傳出好幾條訊息。
「名字……可以查出現在埃梅林園裡所有守衛的名字嗎?以及他們來自什麼家庭,為誰服務,以及這個月內是否有異常的行蹤?可以查出來後立刻告訴我嗎?」
「還有,是誰在負責北部的戰利品和戰俘?」
這些問題,諾拉是用分散的渠道問了不同的人的,答案最終在夜半得到集合。她安靜地看向窗外。
不久後,她召集了私衛,在夜深人靜時拜訪了又一位她父母的舊友和下屬。那是克拉雷盟族之一的家主,其家族百年來一直背靠克拉雷。
如今,其在戰爭中幸運地保存了實力、握住舊日的權力,卻依舊忠心耿耿,幫助克拉雷打理外部的產業。
「叔叔,我聽說……您管理的特遣部正在干涉北部戰利品分配權,我想請您幫個忙。」 諾拉一過去,沒有寒暄幾句,直接開門見山。
「什麼,諾拉?」對方很吃驚。
諾拉:「聽說,這兩日一大批珍奇級別的戰利品的處理權限就要定下了。我想請您把這些權限全部讓給那位來自切西家族的神官。」
「什麼,』切西』?!」
「諾拉小姐,那可是……」
對方更震驚了,隨即和諾拉科普了更多。
叔叔提到,那位切西屬於與克拉雷對立的另一派,這一年來開始跟舊族對著幹。而近來,其所屬的新派獲得了對另一個大部門共金會的管理權,其勢力正在跟特遣部搶奪分配戰利品的權限,勢如水火。
「嗯,我知道。」諾拉卻點了點頭,「但這一批請讓給他,且過程中最好不要露出什麼痕跡。」
叔叔抬眉。
諾拉卻靠近了叔叔。在寂靜的房中,她低聲說了更多的計劃。
「諾拉。」不久後,叔叔不錯眼珠地盯向諾拉,眼中亮起了微妙、詫異的光。他緩緩地皺眉:「好的,竟然是這樣……」
「明白了,我明白了。」
……
兩小時後,諾拉會面結束,回到了克拉雷莊園。
已是夜半。
黑夜的巨幕遮掩草坪,雪白的大理石廊柱間沉著陰影,已不見一抹星與月的光亮。
諾拉的心情亦是這樣。她走在廊中,臉色蒼白。
一會兒,她腦中浮現那埃梅林園中流了滿地、觸目驚心的少女的血;一會兒,她又想起她離開後,蘭頓最後昏迷前的狠毒目光。
他似乎恨毒了她,即使已不清醒,眼中卻似乎埋了惡毒的刺,但同時浮現懇求。
一陣風吹來,諾拉晃了晃頭。
她把雜亂的思緒拋到腦後。她知道,她該去看蘭頓了。
……自回到莊園後,他就被她關在房內。
……
咚咚。諾拉敲門。
但敲完後,她卻突然意識到這沒什麼必要。她徑直推開了門。
打開房屋,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利針般刺向了她。
是蘭頓已經醒了。
他靠在床邊,雙手被縛在身後,腳底的獸啞陣囚著他。
而他抬眸瞪著諾拉,胸口起伏,正如困獸。
諾拉呼了口氣……她剛帶回蘭頓時,他也是這番表情。
即使在半昏迷的狀態,他大概潛意識就在厭惡她,一路都在雙目通紅地怒視她。
而諾拉現在唯一慶幸的是贊恩不在。他去修行了。沒人能在沒有她許可的情況下來看蘭頓。
「我對外稱你生病了。」
諾拉關上了門。他們四目以對。
十秒後,諾拉緩緩開口,「你知道嗎?你之前在』獸啞者』沒解除的情況下強行使用法術,再加上精神受到刺激,靈體已處於崩潰的邊緣。」
「這種情況下,你冒然出手,你死我也死……有意思嗎?」
蘭頓卻明顯不吃她這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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