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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家小姐婚事不順,硬生生的拖到了二十多都沒嫁人。
小姐心善,不願意硬拖著自己身邊的丫鬟們過了最好的年歲,便在丫鬟們到了十六後就慢慢放出去了。
因著前面的一等二等丫鬟都被放了出去嫁了人,原主便被提升到了二等丫鬟的位置。
等她到了十六後,也被安排著嫁了人。
她嫁的是小姐一閨中好友產業里的一個管事,管理著一個布莊,人長得不錯,還很有能力,能嫁給對方,這個身份也算是有了個好歸宿。
然而誰能想到,她才出嫁一年,府內便有人傳信出來,說是小姐去了,要她們這些被放出去的丫鬟們回來奔喪。
這些記憶說起來多,實際並不多,她畢竟不是真的附身到了一個活人的身上,這些記憶與其說是記憶,還不如說是對這個身份的介紹,只提取了比較重要的部分大致的講了講。
就比如說這個小姐是誰,長什麼樣,姓什麼叫什麼,她在府內乾的粗活都有什麼,小姐的院子在府內的什麼地方,她嫁人之前叫什麼,嫁的夫君叫什麼,長什麼樣子,夫妻倆日常是怎麼相處的,這些都沒有。
轎子搖搖晃晃好半天,總算落了地,莫依依也在這落地的震盪中睜開了眼。
隨著轎子的帘子被掀開,一個滿頭是汗的嬤嬤睜著大大的,黑漆漆的眼睛把頭探了進來。
「陳家媳婦兒,陳家媳婦兒到地方了,你該下來了。」
莫依依和那黑漆漆的眼睛對視兩息,隨後才緩緩的動了動,一邊做出擦眼淚的動作,一邊要下轎。
「我的小姐啊,我可憐的小姐啊,小姐人那麼好,怎麼會走到我的前面!」
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說來就來,很快就再次染濕了帕子。
那嬤嬤看莫依依哭了,那奇異的大眼睛慢慢恢復了正常,有些青白的臉色也回暖,變成了正常的蠟白和疾行後的暈紅。
嬤嬤一邊伸手擦頭上臉上的汗,一邊還伸手去扶看起來搖搖欲墜的莫依依,嘴裡還安撫著。
「陳家娘子莫哭了,小姐心善,生前最放不下的便是你們這些姑娘了,自己的婚事一次次的……唉,小姐命不好,但是心好,她把你們都安排給了好人家,若是日後你們還念著小姐的好,可要好好的。要是你們有心,日後每天早晚三炷香,小姐便也沒白疼你們一場。」
莫依依的手搭在這嬤嬤的袖子上,只有指尖碰到了嬤嬤的手背。
嬤嬤的手背是溫熱的,就像是活人一般,甚至因為疾行了很長一段路,她的手背上還有些潮濕。
莫依依下了轎,視線在周圍掃過。
轎子停在了一個掛著趙府匾額的宅子外,天空是灰色的,道路寬敞卻無人,趙府的邊上和對面還有別的府邸,但是那些府邸卻十分冷清,半點人氣兒都沒有。
這整個街道,好似只剩下趙府還有些人聲。
然而趙府門口卻掛著白燈籠和白綢,明顯是府內有主子去了。
莫依依跨出小轎,這小轎之前還顛簸的很,但是現在卻連個轎夫都沒有,只剩下她和扶著她的嬤嬤。
莫依依隨著嬤嬤的動作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哭。
她現在使用的這副身體有些奇怪,有些像是她本身套了個殼子,她能感覺到一些束縛感,而且這身體的表情和肢體完全受她的意識控制,她想哭,眼淚就會從眼睛裡流出來,想要做出悲戚的模樣,她的臉上就能做出悲戚的模樣。
甚至她覺得自己應該搖搖欲墜,她的身體便會體現出一種承受不住,要昏倒的狀態。
莫依依覺得這個殼子有些神奇,有些想要嘗試一下這殼子的上限在什麼地方,比如說她想要自己成為大乘期,那是不是她也能有大乘期的實力?
只是人在秘境中,莫依依還想出去,她身邊這個嬤嬤明顯有異,現在並不是她做嘗試的最好時機。
因此她抹著眼淚,儘可能的扮演著那個陳家娘子。
莫依依哭著進了趙府的門,腳剛邁進去,莫依依便看見了停在院子裡的棺材。
棺槨附近沒有半個人影,黑色的鬼氣在棺槨附近縈繞,白色的綢花放在棺槨上,顯得異常的刺目。
莫依依像是站立不穩一般的晃了晃,隨後哭聲更大了!
她拂開嬤嬤不知何時抓著她的手,跌跌撞撞的跑向了院中停放著的棺槨,幾次跌倒後又都爬了起來,最後跌在了棺槨前,靠在了棺槨邊上哭。
「小姐啊小姐,你那麼好的人,怎麼能走到我的前面??奴婢卑賤,現在的好日子都是小姐的施捨。小姐如此好的一個人,為何,為何!……哇啊啊啊,我的小姐啊!!!!……」
莫依依就攀著棺材嚎哭,手中的帕子掉了都不管不顧,只顧著扒著這棺材,好似想要把這棺材板卸下來,看看自家小姐是不是真的躺裡面了。
然後莫依依就聽見一個低沉微啞的男聲開了口。
「去把她扶起來,莫要讓妹妹走的不安心。」
隨著這男人的聲音落下,她便被倆人抓住了手臂,硬生生的給拖了起來。
然後等莫依依睜著淚眼在看時,她已經身處靈堂,靈堂內外都站著人,每個人都是一副悲戚模樣,靈堂內有個小男孩披麻戴孝,正在一張張的往銅盆的火里放紙。
小男孩年紀還小,可能還不懂生死的意義,不過卻也被教著板著一張臉,並沒有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表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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