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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不希望真的娶回一位會仙法的女子,他喜愛美色,到時候他無法控制修仙者,反而是個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哄騙一位女修主動為了他廢掉修為,變為凡人,沒了法力的女子,還不是任他拿捏?
仙子為了他甘願變成凡人,多好的話本題材,那些無知的百姓一定會奉為美談。
孟流音長得清麗,頗符合他的胃口,容易心軟,又沒什麼人情世故的經驗,他一騙一個準,說什麼她信什麼。
眼看著到手的鴨子,卻偏偏半路殺出來一個美貌的小師妹?
他暗下決心,收一個進後宮也是收,兩個也是收,既然和孟流音同門,他輕鬆就讓孟流音愛上了她,想必這個小師妹也不會太難拿下。
小師妹剛剛雖然言行無狀,但他落下山崖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身上多了一層防護罩,想必她並不想置他於死地。
只是個心思單純的小辣椒罷了。
他現在暫時吃點虧,想他縱橫情場,少有失誤,只要耐心等待時機,這一對師姐妹他要通通拿下。
想到這,朱丞陰惻惻地笑了笑,潑辣點也好,到時候臣服在他的華服之下,他會更有成就感。
他身殘志堅地左右張望,看到了山腳下有一間茅草屋。
孟流音要是知道一向錦衣玉食的他,為了求娶她甘願住在了這麼簡陋的地方,一定會萬分感動,恨不得立刻與他雙宿雙飛。
他自信地勾起唇角,向著茅草屋爬去。
第三章
孟流音半躺在榻上,她撫著手中的幻蝶琴,眉宇間染上了一抹哀戚。
京年年坐在榻邊,遞上一碗靈藥:「你旁的先都不要想,養好身體最重要。」
孟流音築基期的修為一招散盡,對身體的傷害極大,本命靈器雖然還在,但沒了主人的修為,也淪為了一件凡品,琴身黯淡無光。
「修煉太久,已經忘了做回一個凡人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孟流音嘆息一聲,「靈力空乏,五感衰弱,再也無法和幻蝶琴溝通。」
孟流音樣貌柔美,如今病弱,眉宇之間更添苦楚,顯得整個人像是一碰即碎的美人燈籠。
她勉強浮出一抹笑意:「能再在無情峰留一段時間,已經是意料之外,不過這樣也好,我還有時間再多給你做些你愛吃的小菜點心,你尤愛的那一口水晶梅子凍,我回頭教給你配方。」
「別,我做出來的飯菜,怕是萬毒谷都不敢吃,我可不想藥死我自己,再說了,這些年了,我就沒見誰的廚藝能比得過你的,師姐,誰要是能一輩子你吃做的飯菜,那才叫真的福氣。」
無情峰弟子稀少,她沒辟穀之前,都是孟流音掌勺給她做飯,不管是什麼菜品,在孟流音手中總能做出花樣來,可口軟香,久而久之,就算她已辟穀,還是會纏著孟流音給她做幾道清爽的小菜解饞。
孟流音垂眸道:「朱丞也是這樣說的……他想一輩子吃我做的飯。」
京年年無奈地擱下藥碗:「那個朱丞究竟做了什麼,值得你為了他這樣?」
孟流音眼神飄向了窗外,她緩緩說道:「我去凡間歷練時,與他在夜市相逢,不知為何,我和他經常有各種偶遇,他會時不時給我一些驚喜,贈我名琴……等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他的存在。」
京年年扶額:「我怎麼覺得我上我也行……」
孟流音頓了頓:「他帶我去見了他的父皇和南潯子民,求我在他們面前使用仙術,南潯子民大多信奉神仙,我們這些修仙者,在他們看來,就是仙人。」
「……那這麼說,他既然知道你是修真者,就沒想過和你一起修仙?」
孟流音搖搖頭:「他想過,但我替他測試過了,他沒有靈根。後來他知道修仙者壽數悠長,就定要讓我廢了修為,與他在凡世白頭偕老。」
京年年瞳孔地震,本以為朱丞只是貪圖皇位與美色,現在看來,恐怕更是見不得自己的女人比他優秀強大,怕控制不住罷了。
她心中憤懣:「然後呢?你就答應了?」
「我一開始並不當真,可一天晚上,他為了此事在雨中淋了一夜,染上風寒,我這才慌了,他說他是認真的,若是不能與我白頭,他活著也沒了意思。民間也流言四起,說是仙子願意嫁給他們的皇子,仙子若是真心,就會為了他脫去仙籍,變為凡人、白頭偕老。」
朱丞擱這玩雨中發瘋人設呢?民間流言還能這樣道德綁架的?
「師姐啊,我知道你容易心軟,可當他想讓你廢去修為的那時候起,他已經不懷好意了,真正愛你的人,怎麼會讓你傷害自己呢?就算你想哄著他,白髮而已,你施個術法不就得了。」京年年深吸了幾口氣,繼續道,「面對問題,他的第一選擇是犧牲你,是,他可能對你是有幾分情意,可他事事以自己為先,他更愛的是自己啊。」
況且民間流言大多是有人蓄意傳播,怕就是朱丞有意利用。
這麼一想,朱丞的人設和幻境裡再一次重合。
或許是無情道修久了,她這些師姐們於男女情愛之事一竅不通,情劫來的時候毫無抵抗之力。
孟流音沉默半晌,垂眸說道:「你說的或許有道理,他可能是存了算計,但我情根已生,放下豈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洞府中,香爐靈煙裊裊,孟流音手指不自覺地撥動了一下琴弦,琴音沉悶婉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