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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跪在床邊:「家主,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把蠱引到我身上,我願意替小姐受苦。」
「你起來,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月無涯問道:「這蠱究竟是什麼?」
「像是最低等的情蠱,一般是邪魔歪道給爐鼎用的,中蠱三天後,便會徹底淪為施蠱者的奴僕,情根深種,原本情蠱並不難解,但此蠱多了些變化,會在身體中自主生長流動,造蠱養蠱都不是尋常手段。」南宮天道,「我也參不透,只能儘量延緩蠱毒發作。」
情蠱,而且是衝著南宮雁來的。
養蠱之人十有八九就是白修遠。
月無涯皺眉思考著:「若是殺了這養蠱人,此蠱可解否?」
「這低等情蠱惡就惡在,將養蠱人殺了的話,從屬於此人的子蠱宿主都會一同死去。所以,在這三天裡,一定得找出辦法,不能讓子蠱長成。」南宮天搖了搖頭,「南宮家的長老都會在命魂中留下印記,剛剛我試著找到石長老的蹤跡,卻發現那一抹印記早就消失了……這只能說明,真正的石長老已經死了,或是,被人奪舍了。」
南宮天扶著太陽穴:「是我的疏漏。」
南宮天是沒有辦法了,瞧這情形,南宮家自顧不暇,京年年中蠱毒深,發作的只會比南宮雁更快。
月無涯不想坐以待斃,他將京年年打橫抱起,闊步向門口走去:「我會想辦法,若是三日後還沒有消息,那……」
不知為何,他脫口而出:「那所有便都結束了。」
*
月無涯抱著京年年往玄天宗無情峰飛,無情峰的藥泉他曾吸收過,或許能幫京年年壓制一段時間的蠱毒。
夜闌更深,月明星稀,京年年的臉在月無涯的胸口左右剮蹭著,她只覺得燙心撩肺,只有她蹭著的這塊地方稍稍涼快些。
月無涯一開始沒說什麼,只管在空中疾速飛行,可京年年的手越來越過分,竟是順著他的衣領摸了進去,滾燙的手在他胸前亂動,搞得他也莫名煩熱。
「京年年!你清醒點。」月無涯雙手抱著京年年,沒法掰開她胡作非為的爪子,只好出聲提醒。
京年年在迷糊中聽到熟悉的聲音,喃喃道:「昊元師伯,我真的……跑不動了……」
「什麼跑?」
月無涯反應過來,她是將此時當成了初入體峰的那次入門考驗,那是他第一次同京年年說話。
京年年歪在他懷裡,像是一隻扭動又不安分的小狐狸,但她身量不重,腰間更是不盈一握,可想想從那後來的那些日子,卻是一日不落地背著千斤負重,做著體峰的修煉。
她戲耍般在他衣衫上呵出的熱氣,透過布料到達了更深處,像是點點火星直接落在了他的肌膚上。
月無涯再也忍不了:「你再亂動,我就把你扔下去了。」
京年年這才懶貓似的掀開了眼帘,夜風迷了她的眼睛,讓她只看到了月無涯模糊不清的輪廓,她被穩穩噹噹地抱著,滿溢的綠檀香氣,像是被溫潤清亮的月光抱在懷中。
「我這是……在哪兒?」
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穿行在雲霧中,連帶著整片天和雲都柔和似輕紗飄揚。
月無涯望了眼極近的明月,隨口說道:「你在月亮上。」
京年年歡喜地抱住了月無涯的脖頸:「你就是月亮嗎?從小我便說想要看看月亮,爹娘總說月亮是摘不下的。」
她臉頰紅撲撲的,手順著月無涯的脖子摸上了他的臉:「原來月亮是長得你這樣,真好看,我喜歡。」
月無涯心想,這情蠱竟能將人的神智摧殘至此,怪不得是邪修的手段,但京年年這樣倒是比平時和他拌嘴的樣子可愛許多。
「莫要再動了,馬上就到。」
京年年鼓起腮幫子:「月無涯,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兇。」
月無涯:「?你知道我是誰?」
「我當然知道,你是月亮啊,剛不是說過了。」京年年狀似神秘地說道,「你的聲音和我兄弟月無涯很像,但他與你不一樣,他性格奇怪的很。」
月無涯:……
「不過他有的時候還挺好的,長得也可好看了。」
月無涯忍不住問道:「他性格哪裡奇怪了?
「那可多了,他總喜歡披頭散髮,不讓我隨意碰他丟他,明明很關心我,又總是說我……」京年年在月無涯懷裡興奮地說著,下一刻忽然吐了一口血,「我……月無涯……我心臟好痛……」
她雙手揪著衣襟,身子顫抖,渾身溫度更高了。
第三十四章
這口血吐出來後, 京年年總算是安靜了。
她道:「對不起啊,月無涯……將你衣服弄髒了,你不會生氣吧。」
月無涯環抱她的手臂緊了緊:「你若是不想我生氣, 就爭點氣,別輕易被蠱毒操縱感情。」
京年年抓著月無涯鬆散的衣襟,聲音越來越虛弱:「你手臂勒得我好緊,果然是是塊石頭……」
月無涯黑下臉,不是因為京年年說這些, 而是因為她說完這句話後,就暈了過去。
深夜, 無情峰本就人煙稀少,藥泉倒映著樹影和月色,像一副水墨工筆畫卷, 月無涯小心翼翼地將京年年放進藥泉中, 霧氣蒸騰, 水面盪開層層漣漪, 如筆尖入畫。
月無涯手掌貼在京年年的肩胛骨處, 蠱毒對她靈力消耗極大,他得為她輸送新的靈力。<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