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
儲殷驚得從座上起來。
許幻竹:「那十年前你們時家的判定,也是假的?」
眼見事情已無法轉圜,溫崖卸了力跌坐在地上。
「十年前,時家被魔潮襲擊後,滿門都變了樣,長了尖牙,變了瞳色,這是大家都看在眼裡的,即便是不用鑒魔鏡,他們一家入了魔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宗主,我方才與你說過,在青瀘郡中,我見過所謂的魔潮。那根本不是魔,是妖獸,妖毒可解,而墮魔卻是一輩子的事。把這兩者混為一談的人,究竟存的是什麼心思?」
「僅憑你一面之詞,你就說魔潮不是魔,我們如何相信?」溫明寒反問。
凌清虛和君沉碧上前,「我們可以作證。」
「倘若這還不夠,我也可以作證。」
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眾人齊齊往門口望去,只見個穿著白衣的年輕男子入了議事堂。
「來者何人?」儲殷問道。
「我便是盜走玲瓏塔的白鶴,白月晏。」
白月晏緩緩走近,停在時霽身旁。
「這是從青瀘郡逃走的妖獸的尖牙,上面淬的是紅砂青蟒的蛇毒,且有藥可解,並不是什麼魔物。」
儲殷接過白月晏遞過來的東西,放在手裡仔細看了半晌。
今日這局面,他是怎麼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先把溫家人帶下去,我會把今日的事情上報給天帝,屆時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這話顯然是對時霽說的。
許幻竹對他使了個口型『過來』。
時霽便又坐回了許幻竹身側。
「你是不是早知道溫明寒就是孫明澤?」許幻竹方才才把事情串起來,他們父子倆今日來這議事堂,一開始就存了別的心思。
他點點頭,「昨夜夜市里,他忽然撞到我身上,便覺得不對。於是在那鏡子上做了些手腳。」
儲殷不知如何處置白月晏,只好親自出馬,將塔和人都帶走。
白月晏離開前,卻往許幻竹的方向看了一眼。
許幻竹莫名不安,於是戳了戳柳山齋,「問你個事兒,如果一隻鳥,他的羽毛都被燒光了,然後化成人形之後,你怎麼看他的毛長到什麼程度了?」
柳山齋竟也有些心不在焉,愣了片刻才回她:「看他的眉毛,眉毛越淡,長得越少,眉毛越濃,就說明長得差不多了。」
許幻竹伸長了脖子去看白月晏的眉毛,才一夜功夫,已經長了個七七八八,看著這樣子,再過兩三日,他就該來找她了。
儲殷和白月晏離開後,議事堂里的其他人也往外走了。
她又轉頭去看時霽,他這會手裡拿著那面鑒魔鏡,不知在想什麼。
許幻竹伸手摸摸他的頭,「走吧,我們回去。」
他收起鏡子,兩人拉著手,從柳山齋身前大搖大擺地走過。
柳山齋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雙手,一臉震驚。
「許幻竹,昨日我還沒發現,你是這樣帶徒弟的嗎?簡直是老牛吃嫩草啊!」
許幻竹隨手抄起桌面上的酒杯,朝著柳山齋的膝蓋砸過去,他這才一邊躲一邊喊道:「我不說了還不成嗎。」
兩人走後,堂中便只剩了柳山齋一人。
他撿起地上掉落的酒盞,目光忽然變得深沉難測,接著又將那酒盞放回了原地,這才緩緩起身往外走。
第62章
從議事堂回來, 時霽便去上課了。昨夜沒休息好,許幻竹餵了會鳥,準備去床上再休息一會。躺在床上, 想到儲殷帶著白月晏去離華天,不知道時家的事情會怎麼處理。不過即便殺了溫崖, 時家人也都已經去了,再怎麼樣也回不來了。
今日在議事堂, 再提起這些事時, 他應該很難受吧。
話都少了許多。
許幻竹在床上翻了一會, 終於掏出了通訊符, 聯繫儲殷。
那邊過了許久才接起,「許幻竹, 你找我是想問今日的事情怎麼處置?」
「我想問, 您今日說的, 我們找到玲瓏塔有獎賞, 這事還算不算數?」
「當然算數, 你想要什麼獎賞?是靈石還是假期?」
「我都不要, 我要您在天帝面前替時霽說說話,還時家一個公道。」
那邊聽了這話,顯然愣了一會, 這才說道:「這你不用擔心,天帝從不偏私,已經處置了溫家。是溫崖之過害了時家百餘口性命,三日後他便會被帶去荊棘台處以雷刑。至於時家的事情,自然也會還時霽一個公道。」
許幻竹這才稍稍放了心, 「那便好。」
儲殷應該是剛回青雲天宗,她還聽見他那邊隱約有弟子說話的聲音。
「想不到啊, 下凡一趟,你如今對時霽還頗為關心。看見你們相處得這麼好,我也十分欣慰。你看,我之前讓你來青雲天宗帶弟子的注意沒出錯吧,你比起之前可謂是開懷不少。」
「對對對,還是您英明。」
「那是自然。」
許幻竹捏著通訊符,猶疑了片刻,才繼續道:「宗主,符術課我不打算再帶了,若您還想繼續開下去,剩下的東西可以讓劉玉海來,反正他對那幾個學生也十分熟悉。」
許幻竹突然提這個,儲殷自然疑惑,「好端端的,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就是下凡這段時日,有些累著了,想好好休息一陣。」許幻竹乾脆坐起身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