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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里的許幻竹是個邊緣人物,存在的意義就是替君沉碧取藥,按裴照雪的話來講,那就是妥妥的『工具人』。書里的許幻竹知道自己被騙後,繼續修煉,想要殺回凌虛宗,可奈何凌清虛的一掌讓她止步金丹期,再無法突破。
於是她汲汲營營,尋求一切修煉突破之法而不得,最後鬱鬱而終。
「這麼慘?」許幻竹前幾日在後山撿了一隻鸚鵡,此時手裡拿著幾顆穀子餵鳥,在裴照雪費勁講了近半個時辰後終於點評了一句。
「不不不,你現在可以選擇跟我合作,我一定能讓你突破。到時候你去報仇,我繼續完成我的任務,成功之後我就可以回家了!這簡直是雙贏!」裴照雪顯然已經開始做夢了。
許幻竹又拿了個鏟子蹲下松起土來,前不久種的花種子,已經開始冒出點點尖尖的嫩芽了,暖陽照著,煞是可愛。
「別倒騰這些了,你看看我吧,許幻竹!」
「裴照雪,那你的任務是怎麼失敗的?等於說,你是因為沒搞定某個男人,最後才被關在焚山的?」
裴照雪一聽這話頓時狂怒:「你別跟我提這個!我活這麼久真是沒見過這樣死板、無趣、一根筋的男人!」
最後的對話在裴照雪罵罵咧咧聲結束。
許幻竹往地里澆著水,唇角勾起,看來讓裴照雪閉嘴這件事,她已經找到了方法。
第4章
十年後。
小春日,三月天,春風拂面,細柳綿綿。
伴著『喳喳』的燕雀啼聲,修真界三年一度的宗門招生大比在青雲天宗拉開序幕。
青雲天宗的廣場上,刀劍相交的清冷碰撞之音不絕於耳,與此同時人群之中也隱隱爆發出陣陣驚嘆聲。
今次的比試採用的車輪戰的形式,沒什麼特別的講究,戰到最後的便是贏家。一個時辰過去了,場上的一個玄衣少年還沒下過台。
青雲天宗的宗主儲殷在主座上正襟危坐著,此時正饒有興致地盯著場下,而他的左右兩邊排開往下分別坐著各宗門掌門。
比試已經進行了許久,兩個著青衫的小弟子在座下悄悄議論著什麼。只見他們拿著手上的名單和座上的人來回比對,面上露出納罕的神色,左右來回看了看,好似在查驗有誰沒來。
他們應當是頭一次負責這事,沒什麼經驗的樣子。要是熟悉的弟子,一眼便知道缺的肯定是山鶴門的許幻竹。
兩人一晃神的功夫,便見一個綠衫女子從邊側繞過人群,匆匆往座上最末的位置去了。
兩個弟子正要攔人,見那女子撩了裙擺坐在了山鶴門的位置,低頭看了一眼名單,這人數終於對上了,便也沒再動作,繼續盯著場下去了。
許幻竹到青雲山之時,大比已經接近尾聲,眾人忙著觀看最終的結果,沒人注意到她,她便尋著往上找了位置,自顧自坐下。
今日天還未亮柳山齋便將她喊起來,讓她記得去參加青雲天宗的大比,他再三強調若是這次再不去,那麼他們山鶴門的年終評比便是板上釘釘的倒數第一。
要知道今年本就過得緊緊巴巴的,若再拿個倒數,明年便連這最低的補助也是沒了的,全靠著柳山齋的賣酒錢撐著也不是個事。她被他提溜起來,人在屋檐下,沒什麼辦法,也就磨磨蹭蹭地來了。
按照以往的情況,是沒有哪個不長眼的要來山鶴門的。所以今日這一場比試和拜師,她許幻竹純粹就是來打醬油的。
才坐下,許幻竹如往常一樣,從腰間取下一個酒囊,將酒水倒到面前的茶盞里,頗有興致地喝了起來。
她今日穿得隨意,一件淡綠色的寬袖長裙,腰上系了一根玉色的絲質長帶,一頭長髮隨意挽起。這時候懶懶地靠在竹椅上,風一吹,寬袖柔柔地垂落在腳尖,任誰看了都是一副灑脫不羈的風流姿態。
隱在這犄角旮旯,沒人注意她,她也自得其樂。
上座處若有若無地投來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許幻竹有所感應,偏頭望過去,又見眾人聚精會神地望著台下,於是轉過頭來也跟著往台下看了兩眼。
場下的比試不知什麼時候已然停下了,猝不及防就進入了拜師的環節。
心有自知之明,這絕對與他們山鶴門沒什麼關係。
於是許幻竹手裡端著一杯酒,剛送到嘴邊,這時下頭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那聲音清朗盈耳,擲地有聲,一字一句說的是:「我要做她的徒弟」。
許幻竹尋著聲音,跟著抬眼往下看,入目是一道頎長的身影,一身倜儻利落的玄色長袍,袖口緊窄,衣擺颯然。
隔著人群,隱約能看出是個風姿如玉的翩翩少年。
那少年一手執著長劍,另一隻手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而緩緩抬起,不偏不倚正指著許幻竹的方向。
許幻竹執著杯盞的手一抖,沒忍住將杯子裡的酒灑了出來,酒水落在手背上,冰冰涼涼。
場上的人齊刷刷地朝她望了過來。
與這眼神一道的,還有一陣陣低語。許幻竹雖眼神不太好,耳朵卻靈敏。
她聽得真真切切,那些人七嘴八舌,但總結起來就是一個意思,無非就是替那少年惋惜。
好不容易比試拿了第一,怎麼就想不開要拜入山鶴門這樣的草包門派。
也不怪他們這麼想。
修真界共有九大修仙門派,均歸屬於青雲天宗管轄。其中,凌清虛負責的凌虛宗是最負盛名的劍修之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