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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是這麼說,他繞著鏡子走了一圈,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仔細檢查了幾個陣眼才又囑咐道:「不過你注意些,多派些人手盯著,也是值當的。」
「兒子知道了。」
*
一早起來,外頭春風拂面,暖陽熏人。
今日要去的地方,正是溫家的藏寶閣。
為人師表,不好再過分懶怠,許幻竹收拾妥當後便急忙趕到了青雲山。
大堂里都是人,遠遠瞧見宋辰、童錦芝、姜頌和范玉珍四人站在一處,她朝著宋辰等人招了招手,將幾人叫了過來。
「那是劉仙長?怎麼感覺滄桑了許多。」
許幻竹看向隔著自己三五人遠的劉玉海,此人只比自己大不了幾歲,鬢邊卻已有些見白。她恍惚記得上次大比時,他還不長這樣啊。
宋辰神秘兮兮地湊上來:「那還不是被楊文楠和翟永氣的。」
「啊。」許幻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兩人確實是個兩個大麻煩,劉玉海那般溫吞斯文的性格,估計受氣了也只能自己忍著,難怪愁成這樣。
這麼看起來,時霽有時候雖嘴臭了一些,但比起那兩個可好太多。
上次在課上雖下了她的面子,但事後還知道從山下買好酒來孝敬討好她,她一時喝得開懷,便也不打算再與他計較了。
想到這裡,她踮腳朝門口望了望,也不知道時霽能不能把他們找回來。
這張望的一會功夫,對上門口凌清虛的視線。
許幻竹立馬別過頭去。
他們作為第一隊人,理應往外走了,凌清虛還站在那處不動。
被弟子提醒了一句,恍然回過神來往外走,這麼一來,前頭的人也跟著散開了。
許幻竹招呼宋辰和三個姑娘跟上,她看向宋辰問道:「宋辰,你怎麼不和你們凌虛宗的人一塊兒走?」
他撓撓頭,笑得帶上幾分憨傻氣,轉頭對另外三人說:「他們太優秀了,跟他們呆在一塊壓力特別大,我覺得還是和你們待在一塊舒服。」
童錦芝:「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姜頌:「哈?」
范玉珍:「……」
許幻竹心道:上回將他歸為『學霸』似乎有些不妥,這模樣充其量就是個傻大個。
不過出於師長對弟子的關懷,她還是好心出言提醒道:「你以後少說話,不然你這樣的,容易找不著道侶。」
幾人說話間,被推擠著出了門,許幻竹繼續踮起腳四下張望,於是老遠瞧見時霽一手抓著一人,正等在樹下。
「時霽,我們在這。」許幻竹朝他招手。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一眼就看見了許幻竹。
碧色的袖口在風中揚曳,好似一隻振翅而飛的蝶。
他拽著楊文楠和翟永快步走了過去。
許幻竹見狀在兩人肩膀上用力拍了兩下,警告道:「你們倆,今日好好跟著,不要給我惹事!」
這師徒倆一個比一個暴力,兩掌下來打得兩人齜牙咧嘴,只能連連道知道了知道了。
一行人這才跟上大部隊往溫家走。
臨水閣外流水潺潺,鳥鳴悠悠。
閣樓呈圓盤狀,閣頂高聳入雲,臨水而立。閣內空間開闊,裡頭別有洞天。
一層層圍繞排布著各類法器,劍器、刀器、丹藥爐、琴具、長鞭……一圈圈排開,叫人目不暇接。
溫明寒一路介紹著各式法器的來歷。
跟著來的新弟子們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一聲聲的驚嘆在人群里散開。
儲殷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滿意地笑笑,提著一口氣預備開口。
許幻竹盯著儲殷,無聲地跟著他開口,一字一句:「你們不必羨慕,今日晚間青雲秘境開啟,若是在秘境中取得了好成績,便可上臨水閣挑一把中意的法器。」
一字不差,十年了,儲殷連詞兒都不帶改的。
時霽站在許幻竹身後,漫不經心問道:「師尊十年前拿的什麼法器?」
十年前那次秘境試煉,許幻竹是第一。
說起這個,她像是在回憶什麼十分遙遠的記憶,眼神飄忽,最後下巴抬了抬,指著凌清虛的方向:「喏,凌清虛手上那把無念劍。」
她又長嘆一聲:「早知道自己拿著了,現在拿去賣了應該還能賣不少錢。」
真是很心痛啊。
她剛入凌虛宗的時候,凌清虛給她打了一把清霜劍,後來溫家那次,禮尚往來,許幻竹也替他要了一把劍。
只是那次從凌虛宗離開,清霜劍也沒拿,無念劍也沒討。
血虧。
時霽雙手負在胸前,視線往前。
凌清虛手裡那把無念劍,的確是好東西,他語氣有些酸溜溜,「師尊以前還挺大方的。」
只是許幻竹大方的時候人在凌虛宗,摳門的時候倒叫他趕上了,身為嫡傳首任開山大弟子,連桃子都不配吃一個。
許幻竹回過頭,「你這話聽著不太像是誇人。你是覺得我虧待你了?」
這時候溫明寒突然領著人轉了個方向,弟子們往這邊涌了過來。
時霽伸手擋了擋左右擠過來的人,一隻手虛虛地隔在許幻竹肩後,聲音壓著點點笑意,「師尊想多了。」
許幻竹甩了甩袖子,「你最好沒這個意思。」
「諸位小心台階。」
走馬觀花一般將幾層的兵器粗粗看了一遍,一群人跟著上了最頂層。<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