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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又被一小片失落取代,「我不喝酒的。」
她聲音悶悶的。
剛剛就抿了一小口,脖子到現在還癢呢。
白月晏似是奇怪,微頓了片刻,才繼續往前走。
「不要緊,樓里的茶水也不錯。」
許幻竹在心底嫌棄:茶有什麼好喝的,寡淡無味。
面上卻笑著,點頭道好。
百悅樓是青瀘郡最為繁華熱鬧的酒樓。本來只是做些酒菜生意,後來百悅樓的經營權移交給了百靈鳥一族,便也會選些重要的日子演奏些樂曲。
百靈一族有著一把天然的好嗓子,每到要演奏樂曲的日子時,百悅樓的位置更是千金難求。
白月晏拉著許幻竹來到主街邊的護城河,河邊泊著幾艘遊船,一有人來,船夫便吆喝著問要不要坐船。
「少君,不是去聽曲兒麼,來河邊做什麼?」
白月晏招呼船夫拉了一艘船來,「街上人多,坐船去快些。」
遊船拉近時撞在岸邊的石壁上,發出一陣聲響。
船夫一腳跨到岸上,正要伸手拉兩人上船。
白月晏托著許幻竹的手肘,虛虛扶著將人送了上去,而後緊跟著她也一腳邁了上去。
船夫扶了個空,尷尬地收回手,心道如今的小情侶真是膩歪,在兩人站穩後也跟了上去。
船槳點在岸上撐開,許幻竹和白月晏在船里坐下。
船裡頭罩了烏篷頂,油燈點在船頭船夫的腳下,甫一坐進來,許幻竹便覺得裡頭幽靜昏暗,就還……挺有情調。
不過話說這個白月晏是怎麼回事,明明對面也有位置,非繞到她旁邊坐下。
「少君,你過去些,壓到我衣裳了。」許幻竹望著他,用力抽了抽袖角。
「抱歉。」他聞言往邊側挪了挪,許幻竹這才將衣服抽出來。
衣裳才拉出來,那人又坐了過來。
偏那眼神還十分清澈無辜,叫她無言以對。
昏暗中,許幻竹揚了揚眉,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少君,你要不然坐到對面去,我怕這船不穩。」
似是應證她的話一般,船夫在船頭與路過的船隻打了個招呼,許是過於激動,沒有站穩,連帶著將船身都跟著猛烈地晃了一晃。
許幻竹猝不及防地栽進白月晏懷裡。
下巴磕在他胸口上,許幻竹倒吸了口氣,正想坐起身來,那人攬著她的肩膀將她扶住,悠悠然開口:「多虧我坐在了裴姑娘身邊,不然姑娘這一磕,怕是要破相了。」
呵,他還挺開心。
許幻竹一把將他推開,「真是謝謝少君了。」
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白月晏空落的雙手緩緩落下,歪頭看向她,眼裡有笑意,「姑娘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不必如此客氣。」
那船夫穩住了船隻,朝裡頭喊道:「兩位客官,不好意思啊,方才出了點狀況,現在已經快到百悅樓了。」
的確有飄揚的樂聲傳進船艙里。
許幻竹掀開船篷上的竹帘子,探著頭往外看去。
十餘米的距離外,有座輝煌亮麗的樓台。
高檐翹角,樓頂尖尖,遠看著像是座塔的形狀。
檐下掛著彩色的燈籠,燈籠下點綴的也是七彩的羽毛,風一吹,便四散著打著轉兒。
燈光映在水裡,被船槳一字掃開。
船頭撞在岸上,船夫一腳跳下船,熟練地拉著繩子,掛在岸邊。
許幻竹站起身來,向前一腳跨過去,裙角從白月晏身前掃過,悠悠然提醒道:「下船了,未婚夫。」
白月晏這時才得空伸手揉了揉胸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他也跟著站起,一雙手護在她身後,兩人先後腳上了岸。
第47章
百悅樓門口果然人來人往, 熱鬧非凡。
兩人進了樓,裡頭的小二見了白月晏,熱情地將人迎了進去, 給兩人在三樓處找了間廂房。
那屋子正面的窗扇打開,恰巧能看見底下檯面上的表演, 視野極好。
接著便有個一身彩衣的姑娘端著托盤進來。
那人見了許幻竹,還微微一愣, 一邊將酒水放在桌面上, 一邊與白月晏熱絡地打著招呼, 「自從少君去了下瀘, 喜鵲便極少見您來我們這兒了,今日也是趕巧, 樓里準備了好些曲子, 定能叫少君一飽耳福。」
白月晏點點頭, 指著桌上的酒問道:「上的是什麼酒?」
「是桂花釀, 您每次來都點的, 您忘了?」
喜鵲說著斟了兩盞桂花釀, 一左一右地擺在兩人跟前。
「我自然知道,你給她介紹一下。」白月晏指指許幻竹。
「這位是?」喜鵲端起酒盞問道。
「我未婚妻。」白月晏說這話時,微靠在椅背上, 遙遙望向許幻竹,無端透出股子風流氣。
裴照雪同白月晏未曾如今日這般一起出遊過,是以她這『白少君未婚妻』的身份,其實都快要被人淡忘了。
喜鵲將酒盞送到許幻竹手裡,笑容親切, 「原來是裴姑娘,這桂花釀是百悅樓的招牌, 取得是百年的桂花樹結成的桂花,再加上寒山的靈泉水釀製九九八十一天而成,香醇馥郁,入喉回甘,尋常時候可是買不到的。」
許幻竹神色動容,接過喜鵲的遞來的酒。
白月晏朝她擺擺手,喜鵲收了盤子悄然退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