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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腳下不停,開了門往外走去。
許幻竹的腳步聲漸漸遠了。
屋門半開著,湧進來絲絲縷縷的夜風,夾著滿院的花香,輕輕送進屋子裡。
妝檯上的燭火一下被吹得伏倒,一下又翻起。
於是照得時霽的臉,明明暗暗,光影交錯,看不出表情。
他還維持著張開手掌給許幻竹遞墜子的動作,一隻手攤開,擺在燭台下,掌心紋路交錯,倒是像那葉脈。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將手收回,眼中一股莫名的情緒流轉,唇角難以自抑地勾起。
他轉頭看向在花叢里忙碌的人影,月光照著,那人蹲在那處,月白色的裙角迤在紅花綠葉中。
風一吹,那片衣角就被掀起,風停後又落下,反反覆覆。
他就這麼盯著良久,最後緩緩地抬起手,隔著空氣一點點地描摹著那片身影,唇角微微勾起,溢出一縷笑意,隨風自語:「許幻竹,這便是,『雨過天晴,春暖花開』麼?」
第20章
昨日青雲秘境的出口開啟,時霽一行人得了第一。
儲殷做為宗主向來賞罰分明,一早便親自領著時霽去了溫家選法器。
溫崖與儲殷相識久了,他這笑面虎一樣的脾氣性格他十分清楚。這樣大張旗鼓迫不及待地來選法器,無非是因為上次鑒魔鏡失蹤,他強留下一群新弟子的事情。
他此時還為找不到鑒魔鏡而急得焦頭爛額,也懶得與他虛與委蛇,直接叫上溫明寒帶著幾人去了臨水閣。
溫家臨水閣的法器樣樣珍貴,千金難求。
而他們之所以與青雲天宗做這樣的約定,答應秘境試煉第一的人能來溫家選法器,主要是想多做人情,廣結人緣。
畢竟秘境試煉能拿第一的人,未來定然前途無量,不同凡響,用一件死物來換個人物,不虧。
只是沒想到這次拿了第一的人,又是時霽。
溫明寒涉世未深,處事不及他爹圓滑妥當。
引著兩人進來時,面色不快,態度敷衍,直直往裡指了指,說了句「自己挑吧」,便不再搭理人。
時霽上了二層,裡頭陳列的是一圈刀劍,一把把掛在溫家特製的橫木上。
他從樓梯口沿著樓層的圓弧往裡走,走到二層的最里,停在了一把劍器前。
天青色的劍柄,劍身長約三尺七寸,看著比一般的長劍要輕薄靈活些。
時霽握住那劍柄,稍一用力,便有一聲劍吟,清透悠長,聽了只讓人覺得暢快過癮。
他將劍緩緩插入鞘中,對溫明寒道:「就要這個。」
這裡分明有一堆上等的劍器,時霽選了半天卻拿了把女子用的劍。
果然是沒見過世面。
溫明寒本想叫他直接拿走,又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態度也緩和下來,「行,這劍還未開刃,過兩日我叫人送到山鶴門去。」
見事情辦得差不多了,儲殷與溫明寒寒暄了兩句,便帶著時霽回了學堂。
一日過去,到了傍晚,今日學堂的課也都結束了。儲殷又遣著榆林拿上一堆靈石、丹藥之物送往那七人的宗門處給他們的師尊,以資獎勵。
於是榆林拿著一堆東西先去了一趟兩儀門。
找到劉玉海時,他正在送走幾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弟子。
榆林一瞧劉玉海愁眉苦臉的模樣,便知道他又是在為那兩個惹禍精徒弟擦屁股了。
「劉仙長。」榆林拿著東西走近與他打招呼。
劉玉海擦擦額上的汗,將他迎了進去,「榆林,可是那兩個傢伙又欺負了哪個新弟子,叫你來知會我?」
榆林將一袋靈石遞過去,恭喜道:「您今日沒課,大概不知道,昨日楊師兄和翟師兄他們那一隊在秘境試煉中得了第一,這是宗主給您的獎勵。」
「當真?」劉玉海滿臉不可置信,在得到榆林肯定的回答後眼眶都濕潤起來,連連拍手自語:「好啊,好啊。」
等榆林都走出去好遠了,回頭望一眼,見劉玉海還捧著一袋靈石傻傻地在那站著。
時不時還用袖子擦一擦眼角。
這模樣看著著實可憐。
榆林接著去了清音宮。
曲榮榮果然不在。說實話,榆林到現在還沒見過她長什麼樣子。
聽童錦芝和姜頌的意思,曲榮榮這次的道侶是個凡人,她跟著去了人間,她們倆也許久都未與她聯繫上。
然後是妙丹閣。
是范玉珍開的門,「榆林,你找我師尊嗎?」
榆林:「昨日范師姐一行得了秘境第一,宗主高興,說諸位師尊教導有方,讓我給藺陽長老送些東西來。」
「那你等著,我去知會師尊一聲。」范玉珍正要進去,榆林又喊住她:「也……不必麻煩,這東西您收著也行,我就不打擾了。」
范玉珍手上一重,再抬頭時,榆林已經腳步匆匆地走遠了。
「玉珍,進來。」
「來了。」范玉珍抱著東西往丹房走。
榆林有一回找藺陽長老,他正在丹房煉丹。榆林見四周沒人,便在門外喊了他一句,結果被藺陽長老一聲呵斥,嚇得他再也不敢來妙丹閣。
這一晚上連著跑好幾處,他真是累得沒了話講。
到凌虛宗時,大晚上的,季晉華還帶著一堆弟子們在後山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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