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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理你!」許幻竹撇過頭去,不願再與他多話。
只是她這個動作實在有些累人,全身的力氣壓在兩隻胳膊上,沒一會兒,她便開始覺得有些麻了。
又再堅持了一小會兒,她漸漸有些體力不支,頭腦發昏,再加上柜子里的空氣本就密閉,於是更覺得氣悶。
此時,外頭兩人好似消停了些,她聽見他們又開始說起話來。
「榕兒,明日戌時我便要走了,咱們明日再見一面吧。」
「今夜這一夜你還不夠麼,再說了明日白日裡我是不可能帶你進來的。」
「與榕兒在一塊,一百日,一千日我都不嫌多的!大不了明日我不來府里,我們去老地方碰面可好。
況且我這一趟去了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再出來,你可心疼心疼我吧。榕兒,我的好榕兒。」
「行了行了,明日我再去見你一面總成了吧。」
「成!」
『啪嗒』,一滴汗順著許幻竹的臉頰緩緩地滴下,落到了時霽頸窩裡。
他終是看不過眼,伸出雙手扣在許幻竹的腰上,稍稍用力往前一帶,許幻竹腰下一塌,整個人自然而然的又落回了他懷裡。
她很是抗拒地掙扎了一番,時霽將她按住,附在她耳邊輕輕說:「師尊平日裡,除了吃就是睡,這會兒能堅持這麼久,已經很不錯了。」
在許幻竹氣得跳腳之前,他又指了指外邊,繼續道:「再說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呢,師尊不如安心休息一會兒。」
算了,算了。
許幻竹深吸兩口氣,她這雙手實在酸得很,懶得與他爭口舌之快了。
再說了,在時霽面前,她好像也沒什麼形象和面子可言。
想通了這一點,她一腦袋扎了下去,像鴕鳥一樣,再也沒起來。
只是眼睛一閉上,腦子裡浮現出方才那個極其荒唐的吻。
唇瓣相交,廝磨繾綣之際還叫她發現,那傢伙的嘴唇其實還挺軟的……
不過想她許幻竹這一輩子,一直潔身自好,從不招惹是非,在收這個時霽徒弟之前,更是連男修的小手都沒拉過。
如今給他當了個勞什子師尊,那是抱也抱了,小手也牽了,小嘴也親了。
放眼整個修真界,像她這麼言傳身教帶徒弟的,那還是頭一個。
越想越虧是怎麼回事?
一片黑暗中,時霽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勾起,一隻手從她腰間緩緩收回,落到自己的嘴唇上,輕輕點著,似是在回味。
接著又慢慢攏上她的頭頂,隔著些距離,像是在仔細勾勒她的輪廓。
他一時愧於方才那個吻 ,實在趁人之危,一時又懷念唇畔柔軟的觸感,開始後悔沒能親久一些。
是以當許幻竹均勻的呼吸聲噴灑在耳邊時,他心底里忽然蔓生出個極荒唐的念頭。
這一刻覺得,就這麼與她在這裡呆著,一直呆著,好像也不錯。
後半夜,床上那兩人終於入了睡,時霽和許幻竹從柜子里偷偷出來時,已是寅時了。
回去的路上,許幻竹踢著石子兒,走在前邊。
時霽一言不發地跟在她後頭。
「時霽,陳坡方才說,今日幾時要離開來著?」
「戌時。」
「那我午後便來這守著,等著一會天亮了,路好走些的時候,你就去浦滎山找田清榮,想辦法把他騙下來。」
「好。」
兩人繼續往前走了幾步,許幻竹又停住,看了時霽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師尊還有什麼要交代?」
「就是方才……在柜子里的事情,能不能當做沒發生過?」
許幻竹難得侷促,這一句話說出來,怕是也做了不小的心理鬥爭。
時霽往前錯開一步,微風揚起他一小塊衣角,只給許幻竹留下個背影,他乾脆利落地拒絕道:「不行。」
「不行?」
這逆徒在說什麼?
許幻竹大驚,兩步追上他,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為何不行?」
「弟子從未親過別的姑娘,今日若不是為了助師尊不露馬腳,弟子也不必出此下策,無端失了清白。」
「你師尊我也沒被別人親過啊!我也失了清白啊!所以呢?」許幻竹拉著他袖子的手受了莫大的刺激,直接抓著他的兩隻胳膊質問道。
「可弟子不像師尊那般沒心沒肺,所以沒辦法當做無事發生。」時霽輕輕拂開她的手,說得十分認真。
「我……」許幻竹被他推開的一雙手停在空中,緊握成拳。
她沒心沒肺?
很好。
許幻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開口:「你想怎麼樣?」
「要麼,師尊直接對弟子負責」,他朝她走近一步,眉骨上打上點月色銀霜,無端露出股十分危險的氣質。
也是,他其實從來就不是什麼聽話的小羔羊,而是只披著羊皮的豺狼,只不過一貫掩飾得比較好,倒是險些叫她忘了他本來的樣子。
於是許幻竹跟著他的動作也後退一步,伸手隔開他要繼續往前的步子,「請你直接說第二個『要麼』。」
「要麼,師尊答應弟子三個條件,若是師尊做到了,弟子便如師尊所願,忘了今日發生的一切。」
許幻竹飛快應下:「好,我答應你。」<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