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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許幻竹?」他喘著氣,這樣的距離,明明沒喝酒,許幻竹覺得自己也醉了,不然怎麼會又抬頭吻在他上下滑動的喉結上,還好奇地伸出舌頭添了一口。
脖頸間傳來那一道濕熱的觸感後,好像腦子裡繃著的一根弦突然斷了。
他再也懶得忍耐,任由身體被那股莫名的情潮支配,俯身而下,從眉心,到眼下,到唇瓣,再一路往下。
再不似前幾次那樣的淺嘗輒止,而是有多深就去多深,有多久就纏多久。
最後她應該是累極了,還在裡面時,便閉眼睡了過去。臨了只對他說了句讓他滾下她的床。只是他捨不得下床,更捨不得出來。
於是第二日一早,許幻竹甫一睜眼,便看見他的睡顏。
他倒是睡得香甜,許幻竹稍動了動,便感覺全身的骨頭要散了一般。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再動作,腿心一熱,一股熱意在腦子裡炸開。
「時霽!」
他懵懵然掙開雙眼,一臉無辜,「怎麼了?」
「你能不能先出去?」許幻竹錯開眼,往他肩後看過去,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雲淡風輕一些。
這會子酒意褪了,他一張臉也『唰』的一下紅了。
兩人扭扭捏捏地背過身去。
許幻竹聽見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閉著眼睛在心裡默念趕緊走,趕緊走。
那人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在她額上落下一道吻,「晚上見。」
人走後,她這才捂著被子坐起來。
許幻竹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只是揉著揉著,自己倒是忍不住笑出來。最後只能拉起被子將自己罩住,在床上扭成一團。
大概是太累了,她這麼一躺下,便又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天又黑了。
摸了摸枕頭下面的小冊子,拿起來翻了兩頁,她便收拾收拾起身,準備去洗浴一番,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許幻竹動作一頓,往常青雲山的課到現在應當還沒結束才對,這傢伙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她走到門口,把門拉開,「怎麼這麼早?」
「不早了,足足有兩日了」,門口那人背著月色,長眉輕挑,濃密烏黑,他唇角一勾,喊她:「許姑娘。」
第63章
許幻竹按在門扇上的手忽地僵住, 她抬起頭,只見白月晏正笑著望著她,神情居然還算得上溫和有禮。
她於是往外看了一眼, 又收回視線,商量道:「能不能讓我留個信?」
白月晏眼中笑意更甚, 甚至搭著許幻竹攏著門扇的手,輕輕拉下來。
許幻竹也跟著給了個笑, 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接著便見他緩緩張開嘴, 冷漠地吐出來兩個字:「不行。」
「給了你兩日的時間了, 還捨不得說麼?」
「就一會兒也不行嗎?」許幻竹又把手覆到了門沿上。
他再一次將她的手掰下來,拉著她徑直往外走, 「我片刻也等不了了。」
許幻竹沒想到, 這輩子, 自己還能再來一次焚山。
被白月晏拽著停在這入口處之時, 一時忘了要怎麼動作。
「你現在進去把她帶出來, 我就解了下在你徒弟身上的追魂令。」
裴照雪是以魂魄的形態被困在焚山里, 若自己去將她帶出來,那豈不是真要把身體讓給她了?
她自然不願,可目前這情況, 似乎由不得她選擇。
「當年我尚在鼎盛之期時,入這焚山都去了半條命。如今我只剩一半修為,稍稍運力就遭阻塞反噬,倒時候只怕不一定能平安出來。」
白月晏聞言從身上解下一個藥瓶,「早知你要這麼說, 這是我在離華天向天帝求來的丹藥,你把它服下, 便能恢復如初。」
許幻竹有些好奇,這人盜了寶物,不但能全身而退,還能找來此等貴重的丹藥,可見他在離華天還頗為如魚得水。
她慢吞吞地接過藥吃下,又問:「若到時候她出來了,你不解那追魂令,我豈不是冤死?」
白月晏攏了攏衣袖,態度風雅自然,全然不顧她的死活,慢悠悠道:「這你大可放心,我只要小雪回來。至於你徒弟,我可沒工夫去找他。」
夜風吹著許幻竹的衣擺,她突然打了個哆嗦,「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白月晏拉著她推了一把,「早去早回。」
許幻竹趔趄著一腳邁了進去,回頭看了白月晏一眼,她深吸了口氣,終於轉過頭來,慢慢抬頭望向前方,一步步往裡走去。
往裡走著,方才服下的那丹藥的確有用,漸漸在丹田化開,周身靈力都在慢慢匯聚。
她一邊暗自運氣調整,一邊回憶起在入口處回頭看白月晏時,餘光仿佛看見遠處的一片青色衣角,很熟悉的感覺,等她再想仔細回憶些什麼的時候,腳步已經停在了洞道口。
依著第一次的記憶,她提步邁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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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散學時,宋辰邀時霽去楊文楠家喝酒,他理也沒理,轉身就去了青雲山的後山采了些靈果,又找范玉珍要了些調理補氣的丹藥,拎著一堆東西,腳步匆匆地往回趕。
到了小院門前,他正伸手要推門,卻又在觸到門扇的那一瞬慢慢收回來。
月光照著他,拉下一道長長的影子,他忍不住去想,許幻竹現在在幹什麼,是不是在等他,有沒有好好休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