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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喬、李二人直接直接拉住那小廝。
「就請夫人差遣一句,她指派個人就成。」
「是啊是啊!你再去問一趟成麼?」
田清榮聽了這話也轉頭問那小廝,「不舒服?哪裡不舒服?早上起來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舒服了呢?」
許幻竹看他這樣子,突然想起王婆婆說話。
她說村長為人厚道老實,十分為他們著想,做的也都是利村利民的好事。如今開來,田清榮心裡的確裝了大家,但秋書榕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怕也不低。
許幻竹輕輕拉開兩個嬸子,看向那小廝。
小廝十二三歲的年紀,個子瘦瘦小小,臉也沒長開,還聚著一團稚氣。
看他此時站在田清榮身後低著頭的模樣,大概還有些怕生。
「我聽表姑說,你是隨夫人一塊陪嫁來的?」
小廝點點頭。
「那……你可去過礦山?」
「去過兩次。」
「既然夫人不舒服,我們就不打擾她了,你帶我們去怎麼樣?」
「夫人沒開口,我做不了主。」
小廝說完看向田清榮,似是在等他的話。
這邊三個人也跟著看向他。
田清榮於是拍了拍那小廝的背道:「沒事,你便帶她們去罷,夫人那邊我來說,只是記得路上一定要小心。」
小廝點頭,跟著幾人出了巷子。
目送這幾人離開後,田清榮才快步進了屋子去看秋書榕。
李大娘架著牛車,載上三人,朝著礦山的方向駛去。
小廝記性還不錯,這七拐八繞的山路他雖只走了兩遍倒是也沒指錯路。只是除了指路時,便再也沒多說話。
許幻竹想從他嘴裡套出點什麼來,也無從下手。於是一路與兩位嬸子有一句沒一句地閒扯著,晃晃悠悠兩個時辰,才終於到了目的地。
牛車停在隨意支撐搭建起來的飯棚子前,棚子裡空無一人,這會兒應是去幹活了。
幾人下了車四下巡視了一眼,棚子搭建在一塊小高地上,高地下面是個茅草屋子,屋子口支了一口大鍋,像是後廚做飯的地方。
許幻竹正想下去瞧瞧,不遠處走過來幾個巡視的大漢,三兩步上前將幾人圍住。在喬嬸子和李大娘說明了來意後,那幾人跑著下去叫了個人出來。
她們喊他『陳管事』。
這就是與秋書榕沾親帶故的陳坡。
不過這人似乎不像她們說的那般和氣近人,在聽了幾人的來意後,只叫人將車上的飯菜卸下來,卻沒答應讓她們進去瞧瞧人。
「陳管事,我們來得突然,若是打擾您幹活了還請您見諒。不過我瞧著你們人手也不夠,不如我們幾個幫著將飯菜分好了再走?」
大老遠來這送了一趟飯菜,什麼也沒見著,許幻竹可不願就這麼走了。
陳坡看了幾人一眼,兩個嬸子在一旁幫著腔,他指了指眼前的飯棚子道:「把飯菜碗筷布置好就走,一會兒到了休息的時間我會喊他們來吃。」
說完便和那幾個漢子離開,留了一人下來看著他們,剩下幾人往前邊鑿開了一小半的礦山走去。
隱隱約約的,好似還聽見那邊傳來鐵器敲擊石塊的撞擊聲。
「別東張西望的,放完了東西趕緊走!」
那人抽出腰間的鞭子,猛地往地上抽了一下。
喬嬸子連忙拉過許幻竹,幾人將卸下來的菜盆子一隻只往桌子上擺。
飯菜收拾好了,香味順著菜盆子飄了出來。
許幻竹盛了一碗給那大漢遞過去,「大哥,您辛苦了,先吃點。」
那人不客氣地接下,斜睥了她一眼,坐下開始吃飯。
「大哥,我想去方便方便。」許幻竹見縫插針道。
許是這飯菜還頗合胃口,他變得好說話起來,朝許幻竹擺擺手,指著不遠處長滿蘆葦的小河溝,那兒搭了個簡陋的小茅房,示意她快去快回。
許幻竹得了他的許可,朝那幾人使了個眼色,便做出一副很急的模樣,往小茅房去了。
去茅房的路上,偏巧經過那後廚。
只是感覺那人在背後盯著,她不敢停留,路過時往裡望了一眼。
窗子上纏了布,看不清。
鬼使神差的,她突然捲起舌頭,抵著上顎,發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響。
以往在山鶴門,她總這樣逗弄那隻蠢鳥。
眼看著就要走盡這座小屋子了,裡頭依舊靜悄悄的,沒半點動靜。
她終於收回了視線,繼續往前走。
可就在她轉過頭的那一瞬,她忽地聽見裡頭傳來翅膀扇動的聲音,接著是那分外熟悉的十分刺耳的鳥叫聲。
果然在這兒!
許幻竹回頭看了眼高處的飯棚子,那大漢還在吃飯,不過時不時地還要往她這處瞥一眼,她不敢輕舉妄動,直接去了河溝邊,準備呆一會兒便沿路回來。
蘆葦叢長得密集茂盛,她一腳踏進去,便隱在其中。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正準備離開時,許幻竹聽見遠處有人聲。
奇怪?
這地方怎麼還有人,會不會是宋辰他們?
許幻竹豎起耳朵,往前走了幾步,撥開眼前的草葉,便見離著她不遠的草叢裡,站著一雙男女。
那兩人手拉著手,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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