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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能不能讓我先休息一會兒。」
夜白羽忍不住開口，葉鶴卻是神色一冷，「休息什麼，跟上來。」
夜白羽還想說什麼，但眼神落到那個大石塊上時，停了好幾秒。
等等，那個石頭，變大好多！
這要是砸上來，他還要不要活了？
「白羽！」
葉鶴耐著性子喚了一聲，老父親的面前一道門已經打開。
「來了來了！」
夜白羽連忙跑了過去，心有餘悸的看著那個石頭一眼，動作利落的跟在葉鶴後面，離開了這個地域。
這個門之內，只有葉歸嵐在，她安靜的坐在塑體面前，靜候著它破殼而出的瞬間。
又是幾個日夜過去，葉歸嵐盯的眼睛都有些發酸發漲，她坐在那裡連打幾個哈欠，有點疲憊了。
又是幾天，她坐在那裡時不時抬眼，看著紋絲不動的塑體外殼，又垂下頭去。
又是幾天，坐在那的葉歸嵐時不時的往下點頭，眼看就要睡著了。
咔嚓！
一聲細微的裂音傳入耳中，坐在那有著紅血絲的葉歸嵐猛然抬頭，站起身的時候用力過猛，微微晃了晃。
她焦急的來回上下看，就像是一隻等候了許久的大鳥，在檢查殼裡面的孩子到底把哪兒啄破了。
咔嚓！
又是一道裂音，葉歸嵐總算看見了，裂紋正位於最頂端，是有些反光的位置。
咔嚓咔嚓咔嚓！
越來越多的裂紋出現，葉歸嵐退後一步，一時間不知道該看哪裡。
她緊張的掌心開始冒汗，塑體的外殼，自上方開始脫落。
嘩啦。
碎片像是風乾的沙塊，自上方沿著外形滾落，裡面已經成型的軀體露出了頂端。
看見了那個小小圓形的部分，葉歸嵐笑了出來。
伴隨著頂端的出現，越來越多的外殼紛紛掉落，摔在地上皆化為了細細的灰塵，很快消散。
裡面越來越多的身體露了出來，圓如鈴鐺的身體，上面有著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凸起。
葉歸嵐看著看著，漸漸湧出了眼淚。
那都是它的眼睛，完好無損的眼睛。
所有的塑體外殼盡數脫落，閉著眼睛的千瞳安靜的坐在那裡。
葉歸嵐抿緊紅唇，手狠狠握緊。
龐大的身體，微微動了動。
隨後，一隻眼睛緩緩睜開，再然後，是更多的眼睛都睜開了。
眾多的眼睛，在看見了葉歸嵐之後通通轉了過來，視線都停在了她身上。
此刻的葉歸嵐，站在那裡，淚水無聲的自臉頰滾落。
她揚起唇角，淚水滾進了嘴角里，很是苦澀。
這笑，一定難看極了。
所有的眼睛都看著此刻她的樣子，沒有什麼反應。
葉歸嵐抬手，擦了擦自己落下的淚水，揚著笑容看著面前的這些眼睛。
「嘿，你看我是誰？」
眼睛微微轉了轉，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葉歸嵐紅著眼圈，淚又有些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你不是說過的嗎，記住了我的名字。」
所有的眼睛再次轉動，悶悶的一聲笑音出現，葉歸嵐當下跑了過來，伸出手臂抱了上去。
眾多的眼睛因為她的靠近連忙閉上，巨大的身體晃了晃，一道聲音響在葉歸嵐耳邊。
「葉歸嵐，我不會忘記這個名字的。」
抱住它的葉歸嵐點頭，淚水落在了它閉合的眼睛上，千瞳安靜的趴在地上，所有的眼睛緩緩閉上，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她的擁抱，真暖啊。
抱了好一會兒葉歸嵐才收回手，「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我從來沒有覺得什麼時候能好過現在了。」
葉歸嵐笑笑，手摸了摸它的眼睛，放了十足十的浮游龍粉末進去，這些眼睛……應該再也不會被輕易洞穿了。
「我的眼睛怎麼了？」
千瞳疑惑的看她，發現她特別在意自己的眼睛。
葉歸嵐的手又摩挲了一下，「這些眼睛……再也不會被誰隨意傷害了。」
千瞳微愣，隨後明白了她的意思，數個眼睛轉動了一下。
「的確，現在的我……感覺身體像是被透明的膜包裹住了一樣，不再是那種完全暴露在外的感覺。」
葉歸嵐笑著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那個，需要我送你回水域嗎？」
千瞳沉默不語，葉歸嵐直起身體站在它面前，「我給你做的這副軀體，一般的水族再也傷害不了你。」
依舊沉默，葉歸嵐扯了扯嘴角，「你是想……現在就走嗎？」
她看了看周圍，有些無奈的開口，「現在我自己沒辦法離開這裡，只能委屈你等到我爹回來，那個時候我就能……」
所有的眼睛轉了下，打斷了她的話。
「我可以留在你身邊嗎？」
葉歸嵐看著它，千瞳也看著她。
「我不想回去，冰冷黑暗的水域裡只有我自己一個。」眼睛轉動了幾下，「可是，這裡有你。」
「留在我身邊，可以嗎？」
葉歸嵐喃喃低語，千瞳看了看她，「葉歸嵐，我還記得那時候你說過的話，有機會一定跑的遠遠的，不要再回來。」
葉歸嵐輕輕點點頭，看著那些眼睛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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