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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現在就要玩小P」可以用「品嘗快要化掉的芝士草莓暴風雪加奧利奧碎」成功替換。
P先生成功拒絕了不想應下的要求,M小姐成功轉移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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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上司心裡大概也就是個暴風雪冰激凌吧,也許還是沒加奧利奧碎的平民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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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P先生,如果有人仔細觀察,會發現他應諾的「好」一定會做到,但他說的「不」也絕對是「不」。
不接吻,不戀愛,不和上司建立上下級以外的曖昧關係。
但卻可以同居,同房,甚至同床共枕。
一邊認真表明「不會說謊」一邊用「如果」製造似是而非的話術,一邊認真拒絕她又一邊強烈地吸引著她——奇怪的是,正是因為他的拒絕發自真心,M小姐才會被強烈吸引——她不覺得那是虛假的謊話,卻又真實得古怪——
M小姐永遠摸不清P先生本人的底線。
似乎是個遵守規則的人,下一秒又可以直接打破。
似乎是個溫柔善良的人,眼睛裡的淺海旁觀屍體都沒有波動。
……四十九年的相處,她無數次過分的試探。
他沒有一次側身躲避,卻也沒有一次給出答案。
……小P,實在太蠱人了。
更別提,他口中的「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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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後,第一次之後,說好「只此一次」,他們重新去上班。
一切都尋常普通,成年人的行為對成年人的心產生不了任何波瀾。
P先生正站在員工更衣室里對著水池與鏡子洗手。
明明知道她每天都會來襲擊,卻從沒有鎖門的習慣。
理所當然的,M小姐會被一切門縫吸引。門縫擺在那裡就是很好扒開的樣子嘛。
於是M小姐拿著新買的裁紙刀,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扒開門縫,準備給下屬一個今日驚喜——
但她一推開門就看見了。
正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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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微垂著頭,輕側過臉,對著鏡子,慢慢卸下耳釘。
「被咬腫了……今天,果然只能戴棉棒嗎。」
耳洞上有她昨晚留下的牙印。
耳根後的痕跡同樣鮮明,像是某種印刻在靈魂上的刺青。
他對著鏡子側臉的動作讓M小姐的目光輕易就鑽進後頸的衣領,輕易就注意到了水珠、痕跡、與白得晃眼的皮膚。
白得晃眼。
……真的,晃眼。
M小姐當即就呆住了,手裡的裁紙刀都沒拿穩,「鐺」一下掉到地板上。
P先生回過頭,動作沒有驚慌,神情依舊溫和而平常。
「早上好,M小姐。請不要隨便進入員工的更衣室。地上的裁紙刀是您的東西嗎?要拿穩,否則會劃傷手指。」
M小姐:「呃……」
五秒鐘後,M小姐想到自己該說什麼了。
「那個,今晚再做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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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只有一次,M小姐,這是我們事先說好的。」
M小姐把裁紙刀重新拿在手裡,頂開刀尖。
她傻乎乎地晃了晃刀。
「……您這是在逼迫我嗎?」
M小姐不知道,她腦子裡依舊有些暈,但她的刀尖也依舊很亮。
「唔,」她含含糊糊地肯定,「大概。必須做。我要做。」
P先生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很平靜地點點頭。
「好。那便破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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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夜晚之後,下屬從床上坐起來,一邊穿外套一邊溫和地強調,他是被逼迫的,這只是滿足您的要求。
M小姐:「……」
M小姐腦子還在混沌狀態,她「哦」了一下,翻身裹進被子裡。
要求的確被滿足了,小P也的確算被逼迫了,還是破例執行呢,她應該挺開心的。
但就是怪怪的。
哪裡怪怪的。
「早上您想吃什麼?我去準備。」
「……培根蛋吐司……」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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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P不會說謊的。這點她很清楚。
小P說「好」就是「好」,說「不」就是「不」。
「下不為例」……不是直接的「不」。
咦。
……咦?
不等於「不」的意思嗎?
如果翻譯成「請您下次不要這樣」……不就是小P總掛在嘴邊的普通說教……咦?咦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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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P先生端來了培根蛋吐司和橙汁,M小姐把混沌中一閃而過的思考全部投進了豐富的糖分里。
其實她的體力耐力都是怪物級別,do完後完全可以下床穿衣來個幾千米長跑或五米撐杆跳——
但M小姐其實很懶,她不喜歡費力氣占據主導,更不喜歡在犯困的時候逼著自己清醒過來。該休息的時候休息,該耍賴的時候耍賴,沒必要逞強。
因為她已經強大到不需要強調自己有多強了。
床上的主導與被動並不會干擾她給下屬製造血腥事故。
於是,當夜晚降臨,M小姐便理所當然地把一切都交給下屬——伺候得好是他應該的,伺候得不好,她隨時能抄起床頭燈鯊了他。
不過下屬一直做得很好,體貼又專注,跟他說「別讓我費勁動一根手指頭」他就真能讓她一根指頭都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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