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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牧明淵已經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輕對她笑,笑容是惹人眩目的美。
牧明淵比葉竹稍微高些,唇正好與葉竹的耳朵齊平,微啞的聲音帶著些低柔的在葉竹耳邊響起,「今日要去的地方是凌光城,傍晚的時候,會有百年一遇的凌光閃爍,是凌光城百年以來最熱鬧的時候。」
光憑這麼簡短的話語,其實很難想像到這個凌光到底是什麼,但卻讓人不自覺的覺得,這應該是極為美好的景象。
葉竹眼睛輕眨,在極致的安靜,只有牧明淵聲音的短暫時刻過去後,耳中便出現鼎沸的人聲。
就好像一瞬間落入了人間煙火,被熱鬧籠罩,但安靜卻還留在印象中,便給這熱鬧蒙上一層朦朧的濾鏡,有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
餘光撇見了熱騰騰的水霧。
有人的視線落在這兩個突然出現,外貌極為惹眼的人上。
但很快又移開。
能使用空間法則移動的人,都是不好惹的人,若是窺探,惹人不爽了,可能還落不到一個好下場。
這是一條極為寬闊的街道,地上都是由青石板鋪就的路,路面完好,看上去也很是乾淨整潔,凌光城顯然是一個規模不小的城池。
或許為了迎接百年一遇的盛景,提前做過什麼修繕。
街上小攤販也多,葉竹看到的水霧就來自一個賣吃食的小攤,空氣中瀰漫著香味。
牧明淵的手還拉著葉竹,不知什麼時候,拉著的部位從手腕滑到了手心,牧明淵輕輕拉著,不敢多動,怕被葉竹察覺到之後將手抽走。
但葉竹看到什麼,往前走了兩步,手自然而然地收了回來,她帶著笑意指了指一個賣著捏糖人的小販。
說:「我小時候很喜歡這東西,但因為沒錢,買不起,後來可能是我老是去看,那攤主注意到我,送了我一個,捏的樣子和我很像,我就吃了一口,把糖人的手吃掉了。」
剩下的捨不得吃,就擺在床頭的桌子上,那木桌上有個被蟲蛀出來的小洞,放在上面卡的正好,不會掉。
這是牧明淵第一次聽葉竹說起自己以前的事,他聽的認真,只是葉竹說沒錢的時候眼中浮現出一點迷茫。
他從沒有沒錢過。
在他看來,葉竹也不是沒錢的人。
但聽說葉竹沒錢買不起糖人,好不容易拿到了,還只吃了一口之後,認真地抿了下唇,然後說:「我給你買。」
他往小攤那邊走,都想好了說辭,讓攤主將糖人捏成他的樣子,葉竹吃的話,將他的頭都咬掉也沒關係。
不知道想到什麼,牧明淵心情又好上一截。
卻被葉竹拉住,回頭看,見葉竹搖了搖頭,眼中帶著些笑意,「不用,我後來有錢了,也自己去買過,我不喜歡吃這麼甜的。」
那時剛做了一個任務,在回宗門的路上,看到有人在賣那種糖人,葉竹去買了一個。
小時候吃著是極甜極好吃的,後來再嘗時沒有了童年時那股味道,糖化在口中,是齁到嗓子眼的甜,說不上難吃,但確實不合葉竹的口味。
後來一想,小時候覺得好吃,也只是因為那是年幼時難得吃到的甜味。
鎮上的人都好,卻不會無緣無故給葉竹買一個並不便宜的小糖人,縱使是給葉竹舊衣服的那幾家人,他們的小孩都難得吃到糖人。
眼前的糖人攤子很是熱鬧,人幾乎都將攤子圍滿了,印象中的糖人攤子都是冷冷清清的。
但葉竹沒有在意,畢竟凌光城偌大的街上,願意買糖人的也比尋常人家要多得多。
牧明淵有些遺憾地放棄了要給葉竹買糖人的打算,兩人往前走,在等待的時間裡,和葉竹一起逛街似乎也很有意思。
他眼尖的看見一個賣首飾的鋪子,周圍圍滿了女子,還有同行的男子穿插其中,大都是一臉無奈的看著。
其中甚至還有修為不高的女修。
牧明淵頓時就起了極大的興趣,花了些功夫擠進人堆里,入眼都是製作精良的首飾。
攤主還在叫賣,「這都是珍寶閣今年新出的新品!凡人也能戴的法器,專門為了凡人女子研究的!都來看一看啊!」
並不是什麼法器凡人都能用,煉製法器的材料多出自於靈獸和魔物,這些東西效用極強,但凡人沒有靈力,大部分不經過特殊處理的法器,都能讓普通人產生不良症狀。
珍寶閣是靈界有名的首飾鋪子,但這個鋪子賣的都是品級不低的法器,面向的是高修為人群,是在女修中備受推崇。
凡人若是能有一件定製的,經過特殊處理的珍寶閣的法器,是能拿來當傳家寶級別的珍貴。
珍寶閣的名聲,葉竹都有所耳聞。
而牧明淵乍一眼看到攤上賣的東西,便明白這並不是珍寶閣所出,原因無他,珍寶閣向來高高在上,並不會煉製這樣的低階法器。
要不然流傳到凡人當中的法器也不會那麼昂貴了。
葉竹並不知道這些細節,但看著攤上所賣的東西,都製作精良,確實是對凡人有用的法器,品階雖不高,但勝在價格公道,於是說:「看起來都不錯。」
牧明淵的頭髮大多數時候都是披散著的,偶爾會用一些髮飾裝飾,不管用不用,他的髮絲都極為懂事,從不會亂七八糟給人邋遢的觀感,即使因為動作而變得有些凌亂,也只是平添一分美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