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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葉竹回了句,神色淡定如初,只是笑容落下,眼眸清泠泠的,好似能看透一切,她繼續向前,衣擺的擺動不慌不忙。
白燁就這麼看著葉竹消失於此,神色也逐漸變淡。
系統冒了出來,說:「你是故意的?」
像是已經習慣了一樣,即使現在,白燁沒再笑了,眼眸中好像也含著笑意,他反問:「什麼故意的?」
「故意讓她看出你是裝的,故意表現出……那樣的姿態。」
「你不是說了?她不喜表里不一的人。」
白燁回了屋,看桌上剛剛解到一半的殘局。
他本打算像之前那樣,做出個完美的假象來,但玉佩遞給葉竹時,白燁看到葉竹眼中無波無瀾的清冷,他已經在葉竹這裡遭受過幾次挫敗,臨門一腳時,便改了主意。
葉竹顯然不吃那套,那不如撕開些偽裝,展露些真誠。
剛才沒有好感的提示,就證明好感沒有上升也沒下降,但就目前來看,也足夠了,最起碼能證明,葉竹反感完美的假象,卻對看起來有些危險的形象不抗拒。
「你找的這個攻略對象,也不像是普通人。」
哪有普通人會這樣……
系統說:「並不是每個凡人都宛如螻蟻。」
白燁再次坐到殘局前,捻起個黑子,指尖落下,這次,落子無聲。
葉竹
回去的路上,確定身後的視線沒再落在自己身上之後,才下意識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
剛剛的畫面在腦中回放,她看著天上亮如銀盤的月亮,心情不如方才那麼悠閒,卻也算不上沉重,喃喃自語道:「真是不簡單吶。」
為什麼要故意露出些本性給她看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葉竹暫時得不到。
因為之前葉竹的反應,三人攻略的進度不約而同的放緩,並沒有急著每天都去找葉竹。
葉竹也落個清靜。
葉竹也本以為這就是個清靜,直到牧明淵揮一揮手,在離鎮旁邊的山前落下一座宮殿時,葉竹才明白,什麼清靜,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大早,葉竹就被陳嫂叫出來,說是讓她來看看熱鬧。
「阿竹我和你說,離鎮來了位大人物,他有個能落地成宮的大寶貝,今日就將他的宮殿放到了山前呢!明晃晃的,咱在這裡都能一眼看見。」
街上此時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平時宅在屋中的,都來街上看那邊山上多出來的一個奢華宮殿。
葉竹只看了一眼,便看到上頭纏繞的魔氣,登時就有了種不妙的預感。
耳邊是其他人的討論聲。
「據說那個宮殿的主人長的美貌非常,一眼就能讓人淪陷。」
「好像長的極妖,像妖一樣,大家都說,他不像人類呢。」
「鎮上的靈師一大早就恭恭敬敬地侍奉那位大人了,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小鎮中哪出過這樣的事,離鎮畢竟偏僻,附近山中就連靈獸和魔物都沒幾隻,更沒什麼靈脈寶物,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別說是大人物,就算是尋常的妖都不屑於路過這邊。
因此出了這麼一回事,鎮上的百姓們要多好奇有多好奇,個個都聊的起勁,唯有葉竹臉色沒什麼變化。
或者說她都不太清楚自己應該要有什麼表情。
聽眾人話中所說,那個大人便肯定是牧明淵了,牧明淵做什麼與葉竹無關,但葉竹從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便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此時牧明淵是與她無關了,但若是有關了怎麼辦。
就沖他這一下就讓全鎮人都知道了的架勢,若是與他扯上關係,可不也得遭受全鎮人的注意?
這樣的結果幾乎是與葉竹的理想背道而馳的。
但俗話說,怕什麼來什麼,葉竹剛剛冒出這麼一個想法,前頭就傳來了一陣譁然,緊接著就是百姓們越發激動的討論。
「那人身邊跟著幾位都是靈師,就是那個大人物了吧。」
「他好生貌美,我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男子。」
「他,他,他往這邊過來了!」
前方出現穿著華服的男子,他一頭銀髮,神色冷然,微挑的眼尾流露出絲絲的魅,但又被不經意間浮現出的眼中無人的傲慢壓住。
他極端張揚,又極端高傲冷漠,看上去非常不好接近。
葉竹不好的預感成真,就在牧明淵身影出現的那一刻,兩人的視線就對上了,方才還面色冷然的牧明淵,忽然就帶出了一點別樣的表情。
目光直直看著葉竹。
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葉竹毫不猶豫地轉身,也不回屋,往人少的小巷中走。
牧明淵看到葉竹,正想與她打招呼,哪想到葉竹好似看不見他那樣,轉身就消失在人群中。
牧明淵怔了下,他摸了摸下巴,眼眸中浮現興味,對身旁的靈師說:「我要找的人找到了,不必跟著我了。」
與人說著話,視線卻只在那人身上輕輕落下一瞥,然後不甚在意地再次看向葉竹離開的方向。
靈師感受到不被放在眼中的怠慢,但連氣性都生不起,連連點頭,拉著身邊的人一起走了。
街上的人視線都聚集在牧明淵身邊。
他緩聲說道:「都盯著我作何?」
聲音中含了威壓,讓聽到這句話的人心口都下意識一悶,看看身邊的人,面色都變了,又一個個匆匆回了自己家,繼續剛剛沒做完的事,總之是不敢再看牧明淵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