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先存銀子,待有了銀子,再慢慢想辦法打聽樞密閣的消息。」
芸娘想想,覺得是這麼個理。
「好。」
次日,陰沉的天空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冬季的嚴寒也隨著這場小雨悄悄來臨。
芸娘從箱子的最底下翻出來一件補著補丁的大花棉襖,提著領子把襖子裡的棉絮抖鬆散了後,才拿出去給坐在屋檐下,一手拿著殘破書籍一手拿木棍練字的祁玉。
「天兒變冷了,快把這件棉襖穿上。」
祁玉沒有抬頭,只騰出手臂,就著芸娘的手穿上了棉襖,等穿上後,她才發現了不對勁。
「這不是娘你的棉襖嗎?你給我穿了,你穿啥?」
芸娘不甚在意的揮揮手:
「娘不冷。」
玉兒這一個多月長得極快,身高體形都比去年竄了一大頭。去年的棉襖今年已經穿不下了,只能暫時穿她的。
「你先湊合著穿,等下次趕集,娘再去買料子給你做件新的。」
見芸娘只穿了一身單薄秋衣站在那裡,祁玉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回屋。很快,她又從屋裡出來,手裡還拿了一件樣式奇異的黑色長衣服。
芸娘看著一臉問號,「玉兒,這是?」
祁玉睜著眼說瞎話,「最近我變戲法的術法大有長進,偶爾還能把別處的東西的變來。剛才,我只是在心裡想著想要一件保暖的衣裳,這件衣裳便出現在了我手裡。呃……雖然這衣裳的樣式看著是奇異了些,但我摸著甚是暖和,娘且穿上試試!」
原來玉兒的戲法這麼厲害?芸娘又是驚異又是欣喜地穿上衣裳。祁玉上前幫她拉上拉鏈,偏頭問道:
「娘覺得暖不暖和?」
芸娘感受了一下後,笑著點頭,「嗯,是挺暖和。」
祁玉彎起杏眼,「暖和就好。」
幸好她空間裡有幾件防寒羽絨服。
芸娘摸著身上的衣裳,好奇問道,「這衣裳是用什麼料子做的?摸著滑滑的,還會呼呼地響。」
祁玉眨巴眨巴眼,「我也不知道,咱們大霧朝也沒有這種樣式的衣裳啊,這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變來的吧!」
——娘,求你別問了,我快圓不下去了!
芸娘一臉的恍然,「怪不得。」
祁玉剛暗鬆一口氣,就聽芸娘又道,「既然這不是大霧朝的東西,我還是不要隨便亂穿了,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說完,她便要動手去脫羽絨服。
「娘,沒事的。」祁玉連忙阻止她,「咱們這是在偏遠山村里,又不是在皇城,沒人會在意這些。若你實在擔心,可以把它穿在裡面,這樣不就無人看到了?」
「對呀!」芸娘喜笑顏開,「我這就去找件衣裳套在外面。」
見芸娘歡喜地進屋去換衣裳,祁玉笑著搖了搖頭,可隨後,又一聲嘆息,若不是看到芸娘剛才歡喜的樣子,她都差點忘記,她曾是母親口中最活波的丫鬟了。
這七年,她們都改變了太多。家變之前,她們都曾無憂無慮,活波好動。家變之後,她一直沉浸於悲傷中,變得陰鬱沉悶。芸娘為養活兩人沿路乞討,甚至曾與路邊野狗搶食,也變得卑躬屈膝,小心翼翼。
祁玉眸中漸漸有仇恨之火燃起,這一切,都是那個背後黑手造成的!她一定,一定要查明當年真相,替父母報仇!
第17章 白面饅頭和花襖子
這場氣溫驟降的冬雨淅瀝瀝的連續下了三天。
雨停後,即便北風已經把地面的泥濘差不多吹乾,怕冷的人們也都選擇貓在家裡躲寒不出來。只有三五幾個半大的孩童,精力充沛地攆雞打狗滿村跑。
祁玉早上起來見用碎石鋪就的院壩已經晾乾,活動活動筋骨後便開始圍著自家院子跑圈,待跑了小半個時辰,又拿了張小凳子坐在廚房外的屋檐下劈著柴火。
芸娘早早就扛著鋤頭去了西邊地里,說是趁著下了雨,泥土稀軟,去修補一下垮掉的埂子。
陸心蓮來小院找祁玉的時候,祁玉正在把劈好的木柴抱進廚房。
她背著雙手來到祁玉面前,一臉笑意的問,「阿玉,你猜我手裡有什麼東西?」
祁玉抬眸瞄了一眼她身後,挑眉猜道:「吃的?」
「猜對了。」陸心蓮笑嘻嘻的從身後拿出一個冒著熱氣兒的白面饅頭,「給。」
祁玉放下柴火,用衣角擦乾淨手,再接過饅頭掰成兩半,一半往嘴裡送一半遞給陸心蓮,「這饅頭還挺香,你蒸的?」
陸心蓮點頭,抬手把半個饅頭推回給她,「這是給你的,我剛才已經吃過了。」
「你什麼時候會做白面饅頭了?」
「我跟隔壁王嬸學的,何春花想吃白面饅頭,我爹便買了一大袋白面回來。」
她爹現在對何春花是有求必應。
祁玉嚼著饅頭,聞言,口齒不清的問,「他倆最近沒有再隨意打罵你吧?」
陸心蓮搖頭,在祁玉原先坐的那張小凳子上坐下,雙手捧著下巴,「何春花自從有孕後,做什麼都很小心翼翼,不再幹家里的活,也不再對我動手了。阿玉,你說我這是不是因禍得福?」
雖然她每日乾的活更多了,何春花也仍是會動不動就破口罵她。但至少,她沒有再挨打了。
祁玉嘴裡包著饅頭,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這就是福了?你要求可真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