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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曄那廝,好像早已經不需要服藥了吧?
陳老伯揭開藥罐的蓋子看了看,才道:「給阿丁熬的。」
「阿丁生病了?」祁玉怔了怔,隨後就把手裡的驢繩交給陳老伯,小跑進了茅草屋內。
陳老伯……信不信我把你這頭驢宰了給阿丁補身子?
「阿丁?」祁玉來到陳老伯的屋子,見阿丁沒什麼精氣神兒的躺在床上,心中一緊。
她放輕腳步走到床邊,「阿丁,你怎麼了?」
「啊啊啊……」阿丁見到祁玉很是高興,他抓著床沿坐起身,雙手一陣揮舞。
【你最近幹嘛去了?怎麼都沒來圓頂山看我?】
祁玉看懂了他的手語,解釋道:「我最近比較忙。」
阿丁又是一陣比劃,「啊啊啊……」
【你在忙什麼?】
「我在城裡開了一家雜貨鋪,一直都在忙鋪子裡的事兒。」
阿丁睜大眼睛,手指翻飛,「啊啊啊?」
【你開雜貨鋪怎麼沒有跟我和師父說?我們也好去給你捧捧場啊?】
祁玉有些心虛的道:「這不我一忙完就來告訴你了嗎?至於捧場,隨時都可以啊。」
「啊啊啊……」阿丁還是有些不高興。
祁玉只好道歉,「是我錯了,下次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們。這次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哼,下次?下次是什麼時候?」陳老伯端著一碗滾燙的湯藥進來,吹著鬍鬚問道。
這個鋪子才剛開呢!
祁玉彎著一雙杏眼,笑眯眯的道:「快了,最遲半年。」
陳老伯一愣,隨即又眯起眼來打量祁玉,「你當真要在半年內再開一家鋪子?」
祁玉點頭,「我從不打誑語。」
陳老伯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你是出家人不成?」
祁玉……
陳老伯沒再理她,用蒲扇把碗裡的藥扇涼後,把藥碗遞給阿丁。
祁玉看了看皺著眉頭喝藥的阿丁,抬頭問陳老伯,「老伯,阿丁生的什麼病?」
陳老伯半垂著眸子,嘆道:「他不是生病,是中毒。」
「啊?」祁玉吃驚的瞪大雙眼,「阿丁怎麼會中毒?」
陳老伯的目光落在阿丁身上,「是他自娘胎裡帶出來的胎毒。」
這下,祁玉更吃驚了。
「胎毒?」
陳老伯點頭,「阿丁他娘在懷著他的時候中了劇毒,阿丁一出生就是個毒嬰。」
祁玉張大了嘴巴,「那阿丁的娘?」
陳老伯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阿丁剛出生她便殞了。」
祁玉聞言,扭頭去看阿丁,阿丁已經把湯藥喝完,他抬袖子抹了抹嘴,把空碗還給陳老伯。
「啊啊啊……」謝謝師父!
見祁玉看過來,他咧開嘴對她笑了笑。
祁玉回他一笑。
原來,阿丁的身世這麼可憐。
阿丁喝了藥,很快便開始打瞌睡。祁玉就跟著陳老伯出了茅草屋。
「老伯,」祁玉快步跟上陳老伯,把聲音壓得極低的問道:
「這胎毒,連您都沒法解嗎?」
陳老伯嘆息道:「這十幾年我一直在尋找解毒之法,但……唉……」
他苦心鑽研十幾年,卻還是未能替阿丁徹底清除體內的胎毒,每次都只能用針灸壓制。
祁玉回頭看了茅草屋內一眼,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阿丁的啞疾,是不是與他體內的胎毒有關?」
陳老伯嘆息著點頭。
為什麼她身邊的人都這麼命運多舛啊?
祁玉有些悶悶的跟在陳老伯身後,陳老伯拿著空碗去了灶棚,她也跟著進了灶棚,陳老伯洗好碗出來,她也跟著出來。
陳老伯轉腳往茅草屋後面走,她也抬腳跟上。
陳老伯停住腳步,吹著鬍鬚瞪著祁玉,「你老跟著老夫作甚?」
「啊?」祁玉眨巴眨巴眼,回神。
「呃……內個,我就是想問問您端木曄他們去哪兒了。」
「他主僕倆去哪兒老夫怎麼知道,老夫又不是他府上的管家?」
陳老伯氣哼哼的拂袖離去。
可祁玉還想問問阿丁的事,所以她又抬腳跟了上去,「那個,老伯……」
陳老伯漲紅著一張臉回頭,「老夫要去解決三急,你不准再跟上來了。」
「……哦。」
祁玉剎住腳步,終於不跟了。
阿丁睡下了,端木曄跟陸濟叔又不在,陳老伯又……一時回不來。
祁玉搓了搓鼻頭,她還是先回家吧!
她牽出毛驢正要下山,卻見陸濟趕著馬車從山下上來。
陸濟也看到她了,側頭對車裡的人道:
「少爺,祁玉那丫頭在山上。」
他話音剛落,馬車正前的帷幔便被人掀開,一張俊美無雙的溫玉臉就這樣出現在祁玉眼裡。
陸濟還未把馬車停好,端木曄腳尖一點的跳了下來,他眼尾上挑的看著祁玉。
「這就要回去了?不多坐會兒?」
望著近在咫尺的俊顏,祁玉在心中默念了兩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才開口說道:
「那……就再坐一會兒吧!」
端木曄頓時笑彎了桃花眸,他伸手接過她手裡的驢繩,交給一旁的陸濟拿去重新拴好。
「歐昂~」大驢不滿的對他噴了一個響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