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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炤睫毛一顫,「嗯。」
端木曄直起身,睥著他,「如何發現的?」
連炤愣了愣,「當時吹來的那陣風裡有股肉包子味兒。」
端木曄……
給灶里添了一根粗木頭的祁玉撣著衣裳走過來,「什麼肉包子味兒?連炤,你想吃肉包子了嗎?」
連炤微笑搖頭,「不是,我是說昨日……」
端木曄打斷他道,「是我想吃肉包子了。」
祁玉奇怪地瞅了他一眼,堂堂威遠侯府的小侯爺居然會饞肉包子?
「你想吃就讓陸濟給你帶回來唄。」
她空間裡倒是還有包子,可現在也不好拿出來呀。
祁玉忽然想到什麼,轉頭問連炤,「連炤,你肚子餓不餓?」
「我不……咕咕……」早午飯都沒吃的連炤剛想說不餓,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害他一時間有些侷促。
祁玉立馬轉身,「我去給你煮點兒吃的。」
端木曄:「阿丁給他留了粥飯,就溫在另外一口鍋里。」
祁玉馬上道,「我去盛來。」
望著她奔去灶棚的背影,端木曄嘖了一聲,「她挺關心你。」
連炤聽了,嘴角淺淺揚起。
稍許,祁玉端著一碗菜粥出來,小心地放在連炤手裡。
「慢慢吃,鍋里還有。」
連炤雙手捧著粥碗,一臉乖巧,「謝謝祁玉姐姐。」
看著他大口大口地喝著菜粥,祁玉柔聲問道,「連炤,六年前,你和你娘落腳的那座破廟,是不是就是柳州城十里外的那座破土地廟?」
連炤從粥碗中抬起頭,一臉震驚,「祁玉姐姐怎麼知道?」
還真是他。祁玉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因為我也曾在那裡落過腳。我記得當時有對母子比我們先住進裡面,現在想來,那對母子便是你跟你娘了。」
端木曄聽了,高挑起眉毛,「沒想到你倆還有這淵源。」
祁玉彎起杏眼,「我也沒想到。」
捧著粥碗的連炤也一臉開心,「怪不得在窄巷裡遇到祁玉姐姐時,我會覺得熟悉,原來你就是六年前把我護在懷裡的小姐姐。」
祁玉笑看著他,「你還記得呀?」
那是她們住進破廟的第二日,芸娘和連炤的母親一大早就出去找吃的了,只留下她們兩個小孩在破廟裡。
她記得他那時很懂事,不哭也不鬧,就那樣安靜的待在角落裡等著他娘回來。
直到破廟裡來了一條流著賴哈子的野狗,汪汪叫著朝他逼近,她才看到他臉上露出了恐懼。
連炤重重地點頭,「救命之恩,當然記得。」
當年要不是她拉著他逃出破廟,躲到附近的一顆大樹上,他怕是早被野狗咬死了。
祁玉看著他羸弱的小身板,關心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連炤垂下眼瞼,「我不知道。」
祁玉其實在知道他就是六年前那個小孩後,心裡便有了一個想法,只是她需要徵詢一下他的意見。
「你眼睛看不見,獨自一人很難照顧好自己。你看這樣好不好,待衙門把這個案子審結束後,你就跟姐姐回家,讓姐姐照顧你?」
幸福來得太突然,連炤呆愣愣的不敢相信。
「祁玉姐姐剛說什麼?」
祁玉在他身側蹲下,溫柔說道,「我說,你要是不嫌棄,以後便跟我們一起生活吧。只要我們有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餓著你。」
連炤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點頭,「我一點也不嫌棄。」
「那就這麼說定了。」祁玉抬手幫他拭去眼角的晶瑩,「等陸濟叔回來,我便帶你回家。」
「嗯。」連炤嗡聲點頭。
端木曄……他還有很多疑點沒問這孩子呢。
趁著祁玉去灶棚泡茶的功夫,端木曄又問了連炤好幾個問題,連炤都跟配合的回答了他。
酉時正,終於等到陸濟從城裡回來。
得知戚婆婆和那個黑袍人都被收押待審後,祁玉便帶著連炤回了陸家村。
望著兩人離開的身影,陸濟疑惑的看向身旁的主子,「少爺,那孩子日後還要去衙門作證,您就這樣讓他跟著祁玉丫頭走了?」
「不然呢?」端木曄斜瞥他一眼,「這山上還住得下嗎?」
陸濟……還可以打地鋪嘛,像他就一直打的地鋪。
端木曄負手站在坡上,看著坡下漸漸走遠的兩人,眉頭輕蹙,總覺得這個連炤還知道些什麼,或者說還隱瞞了些什麼。
「讓衙門儘快查出那些藥人都來自何處。」
「是。」
今日,衙門裡的人在那暗道最深處里發現了數十具屍骨,皆是黑袍人這幾年試藥害死的人。
可據衙門裡的人說,這幾年他們從未接到過人口失蹤的案子。
本以為在嚴刑逼供下,戚婆婆跟黑袍總有一個會招,卻沒想到兩人都是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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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西的小院,祁玉從驢背上跳下來後,又伸手去扶坐在前面的連炤。
「連炤,我們到家了。」
連炤抓住她的手,小心落到地面後,有些局促不安地問道,「祁玉姐姐,嬸嬸看到我會不會不高興?」
「不會,我娘可好了。」祁玉推開柵欄門,牽著他的手走進院子。
「娘,我回來了。」<hr>